只听楚王殿下捏着嗓子拿腔拿调地一个劲儿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呀!你们怎么来了!”见三人行礼,刘枫摆手示意免礼,讪讪地笑道:“原不想铺张,悄悄地也就办了……”
林子馨起身热情地招呼:“呦!一下来了三位尚书大人,你们好稀客!——别干站着,快入座!”
三位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十分为难——殿下一贯勤政,日夜操劳,难得今日乐享天伦开心一回,偏偏这时进去“报丧”——叫他们怎么开口?
还是红鸾眼尖,见三人面有难色,立时恍然,悄悄走到刘枫身旁耳语:“殿下,三位大人像是有要紧事……”
刘枫微一点头,“知道,你先去后殿候着,我这就带过来。——好日子,别声张!”红鸾依言去了。
见三位尚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刘枫朗声一笑:“随我来!我要亲自审问你们,到底是谁给透的信儿?哼哼!我是下过封口令的,定要捉出这个小细作来!——罚酒罚曲儿!”使一眼色,三人皆会意,在女人们的娇笑声中,勉强带着笑容随他入了后殿。
一入后殿,见红鸾已侍立在侧,矮榻上摆一张案几,文房四宝俱全,摞着一大叠奏章,好几本都翻开着,写着密密麻麻的蓝批小字,又有的横竖交错叠放,夹着不同颜色的书签。尚书们不由感叹:好嘛,说是放假,不过是变了个办公地点,这样的主上,也确实没什么好挑剔的。
未及开言,刘枫上塌抢先笑道:“你们可真能啊,追杀到这儿来了,半日昏君做不得?——坐!坐下说!”
三人各自寻地坐了,正琢磨如何开口。刘枫察言观色,不由皱眉苦笑:“入门休问荣枯事,但见容颜便得知——过了中秋尽是噩耗,上月海船队沉一艘大舰,淹死一百八十个水手;前日黑窟失火,烧毁十万斤硫磺硝石,炸了一百多种火药样品,还死了四个最好的工匠……我已经习惯了,你们只管说吧。”
三人还不说话,你推我让,刘枫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勉强笑道:“怎么?出大事了?”
“这封是周雨婷奏来的,豫章、会稽的蝗灾。”最终还是乔方书出来,双手将奏本捧给刘枫,沉吟着说道,“请殿下先过目,之后微臣再细奏。”
“嗯?——她走不到五天,这么快?”刘枫接过奏本看了看封面:《臣户部尚书周雨婷,为报知豫章、会稽二郡蝗灾事跪奏》,喃喃道:“字迹有些乱……”但也就是这一句话,没再说什么,仔细看那洋洋洒洒的奏本。
看着,刘枫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一边全神贯注盯着奏本,一边去摸茶杯,失手碰翻全洒在榻上,也不管,眼皮不抬地继续看。良久,手软软地放下了奏本,只是沉吟不语。
“殿下……”
“嘭!”
楚王突然发作,将奏本用力拍在桌案上,心中实是气不打一处来,按捺了又按捺,尽量用平缓的声气说道:“这么大的事,连查三次都说虚报,要不是雨婷亲往,我竟蒙在鼓里!情疏可疑!情疏可恨!——是谁查的?给我拿了他!交部议处,穷究其源!方书,你给我问出来,究竟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