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鬼!他们一定是鬼!——跑啊!快上桥!”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也不知是谁喊的,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诱惑,还添了几分幸灾乐祸。可不管是谁,有了他这番故意提醒,骑兵们登时惊醒了,他们惊喜地想起,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一条生路!——浮桥!
“妈呀!快逃啊!”
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不管是骑马还是走路,近两万人不约而同一起转身,同时向着浮桥疯奔猛冲。
这边已是兵溃如水,对面却是嬉笑连天。——是的,嬉笑!
年轻的学员们都有一种错觉,这不是在打仗,而是一场几千人一起玩闹的大型杂耍,少男少女山呼怪叫,做出各种奇怪动作,又或者嬉笑打闹,吹牛聊天,这仗打得又新奇又兴奋,真是说不出的有趣,享不尽的欢乐,看向刘枫的眼神星光闪烁。
刘枫此时的形象绝对惊世骇俗。他骑在一匹巨大的木马上,手脚绑着枝丫乱戳的树干,还涂成刺目的白色,黑暗中远处看去,这就是一个骑在巨马上全身长刺的恐怖巨人。这样的装束,也只有一身神力的他才装扮得来,常人绑上四根粗木杆,头上还顶个大火炉子,早趴下了。
木马腿上装了四个小轮子,腹下藏着十个健壮的男学员,合力一推咕噜噜地往前走,马屁股后头还挂一个漏洞的炭盆,坐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学员,手里拿一支铁钎,走一步就拨下几颗火炭,一路燃火就是这么来的。
身边两千多男女学员打扮得同样不敢恭维,他们之所以“步履怪异,形同鬼魅”,其实说穿了真叫一文不值——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倒着走,屁股朝着对面,这一走姿势说不出的怪异,怎么看不像活人。他们的背后脑后,以及手脚背面都绑着挡箭的木板,如今已射得一个个跟刺猬似的,显得十分滑稽。
刘枫的“无形屏障”看似玄乎,其实更加简单,那是四根木柱,撑起一个三丈高的平顶,整个漆成了黑色,又有十六名浑身黑衣,就连脸面也涂黑的学员撑着,刘枫走到哪儿,他们就扛到哪儿,远处看去只有三条黑线,到了晚上,更是连人带棚子整个融了进去,变成了“透明的”,莫说是万箭齐发,就是十万箭、百万箭、千万箭,也别想伤及刘枫分毫。
刘枫高坐“马上”,驱使“众鬼”:“炭火拨慢些,省着点用!——行了,下边的,停止前进,再近穿帮啦!——全体注意,徐退三十步,来点儿忽远忽近的感觉,起步……走!——配乐组准备,中号竹管,万鬼呼啸,预备……起!——左翼,给我把脚跺起来,跺响点儿,对!脚步声慢慢右移,慢一点,再慢一点,右翼跟上!好的!”
百忙中刘枫回顾绮兰:“看见没?只要计划周密,考虑详尽,准备充分,简单的障眼法也能用来破敌制胜的!”
这一句话,若是放在平时,那是听过就算的老生常谈,可如今却大不一样,对面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学员们的心都被深深震撼。
绮兰望着山坡上熊熊燃烧的逐寇王旗,奇怪地问道:“你那种烈酒到底有何玄虚?为何只要不停地泼上去,旗帜就不会烧坏?”尽管只是一面山寨王旗,却是绮兰带着女学员们连夜赶工,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怜这些舞刀弄枪的花木兰,一个个指头扎得流血又流泪,心疼着呢!
“那……那也是障眼法,我跟一个变戏法的老头学的!——去个人,叫烟火组湿叶子少放些,烟太浓啦,呛得本王……咳咳……”
刘枫暗暗惭愧,心中回响起充满磁性的老者声音:“小朋友们大家好,小喇叭又开始广播啦,我是博士爷爷,今天的问题是——烧不坏的小手绢。……我们用2体积酒精和1体积水混合……这样,手帕也就不会烧着了。小朋友们,你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