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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富庶在中原,西面因为夏国不时侵扰,导致百姓民不聊生。除了祖祖辈辈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根深蒂固地土的意识,一直生活于此不肯离去之外,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会选择迁往中原。

据说在这西域官道上,最常见的人有三种:一种是头上包着汗巾唱着陕西民歌的农民,一种是驾着马车往返于夏国和大唐之间做买卖的生意人,再有一种就是土匪。

汉朝时期,因为丝绸之路架起了东西之桥,商队如织,胡客遍地,贫瘠的黄土地上时常能看到骑着骆驼、带着大笔货物的异乡客。但随着夏国崛起、长安没落,来大唐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少,土匪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有的改行做了裁缝,有的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原本闻名遐迩的“关中遍地匪”,如今已经快要绝迹了。所以唐安三人一路走来,倒是没再遇到什么麻烦。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夜,长安的繁华早已成为明日黄花。今时今日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黄色。

光秃秃的坡原,龟裂的土地,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黄凸凸的景象。一望无垠的天空不见一片云彩,只有似火的骄阳孤零零地挂在天上逞威风。被烘烤的大地就像是火炉一样,连偶尔的一阵微风都带着热浪,不见一丝凉爽,夹杂着尘沙扑在唐安的脸上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泥人儿。浃背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在衣裳上图上一片片盐渍。不要说人,连那拉车的骏马都耷拉着脑袋,显得毫无生气。

唐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暗暗咒骂着西域的鬼天气。白天热的像蒸笼,晚上又冷的像冰窖,这种日子简直没法活了。

晃了晃早就空了的水袋,他心中暗暗着急。一连几天下来,入目的尽是无尽的黄土地,没有村落,没有人烟。车上带着的饮水都快要喝光了,每一滴水都无比珍贵。想想起先两个爱干净的女人还用水梳洗打扮,让唐安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什么叫败家娘们儿。

前没有村,后没有路,在这片杳无人烟的土地上,给人的感觉只有疲惫和绝望。唐安抬头看了看赤炎正盛的艳阳,暗叹照这么走下去,莫说要找到大沼泽,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

“唐公子,喝口水吧。”

正在兀自忧愁,忽闻身后传来柔媚的女声。苏媚儿俏生生地拉开帘子,把水袋递到了唐安手里。

此时的苏媚儿也没有了原本的风华之姿。马车外面热,里面更热,就像是桑拿房一样。薄薄的衣衫被汗渍浸湿贴在身上,将她动人的曲线显露无遗,一缕鬓发混合着汗水粘在耳畔,再搭配上那一双魅惑天成的双眸,只怕是个男人就忍不住色心大动。

唐安也是男人,不过此时却是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可怜男人。苏媚儿哪怕再性感诱惑,也跟抛媚眼给瞎子看差不多。

“谢谢。”他懒洋洋的结果水袋,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嗓音沙哑地道:“我们还有多少水?”

“所剩不多了,奴家和慕姐姐把剩下的水都储存了起来,分配好了每天的份额。如果节省一点的话,还能喝两天。”苏媚儿道。

“两天?”唐安伸出两根指头,内心充满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