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进天牢里的,无不是曾经位极人臣的大人物。牢头一路小跑过来,和程云鹤交涉了几句,却根本不敢答应这样的非分之请。
到了这里还能活着出去的,开朝以来就没有几个。除非皇上召见,否则以一个小小狱卒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安排他见皇上?
程云鹤有些颓丧地坐倒在地,脸上铁青一片。他这一辈子最为要紧的便是两个孩子,现在倒好,他还没有先走一步,反而要看着自己的孩子走在自己前面,这种老年丧子之痛他承受不起。
“唐安,我与你说的很明白,让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采和与采夕,现在的结果难道就是你对我的承诺?”
见程云鹤将怒火喷到自己身上,唐安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老爷,你太低估了大小姐执拗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谁能改变得了?”
程采夕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小心翼翼道:“爹,你别生气了,这件事不怪唐安,是我偷偷摸摸想要救你出去。若非他猜到了我的意图,恐怕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看到程采夕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程云鹤大是心疼。但转念一想,又道:“不对……他们怎么能将你们二人安排在一个房间?”
程采夕看了看唐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云鹤犀利地问题。难不成要如实告诉老爹:是你女儿不知廉耻,用蒙汗药把他迷晕,然后霸王硬上弓?
唐安尴尬地笑了笑,却也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干脆拉起程采夕地小手,道:“这个……老爷……恐怕我以后要改口叫你岳父大人了。”
“岳父?”程云鹤微微一愣,像是忽然间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两只如鹰爪一般的手狠狠抓住门柱,怒道:“唐安,我让你保护采夕,你竟然监守自盗,占我女儿便宜——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唐安满头大汗,终于知道大小姐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剽悍无比的话是跟谁学来的了。
“爹,这件事与唐安无关,是女儿……女儿……”程采夕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羞涩地咬着下唇,下巴都快要低到了锁骨上。
唐安顺势说道:“不错,我二人两情相悦,老爷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鸳鸯你个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敢行那苟且之事,这叫什么爱情?这叫奸情!
见程云鹤脸色臭臭的,六王爷打个哈哈,笑道:“老程,唐安如此年轻就贵为侯爷,又是禁军统领,将来权倾朝野指日可待,这样的乘龙快婿你都不要?”
程云鹤冷“哼”一声,显然还没适应从老爷到岳父的身份转变:“什么侯爷,他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