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香说:“春喜还没来叫,想必还早,你先喝杯水。”
他咳了两声,坐起来缓慢地喝着杯里的水。
中午刚到四雅戏院,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隐约还感觉头疼。下午强撑着把今晚的戏码顺了一遍后,头倒是更疼了,他便说睡一会,指不定醒来就好了。
此时一看,情况肯定是没好的,嗓子也开始不舒坦了。
秦眠香忍不住数落他:“你一向劝我多加衣服,你看你如今都干了什么,阴冷的天儿跑出去,自然是要生病的。”
他不说话,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眠香见他从出了车站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又不是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你怎么着回北平也是要路过天津的。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去送她,看着大雾火车延误又颠颠儿地跑着去,你何时开始这么犹豫不决了?”
孟月泠只淡淡一笑,殊不知他早在心里把这一面当作与她的最后一面。
他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瞥到了登着他采访的报纸,秦眠香也看到了,提了起来指着最后那一段问他:“瞧瞧,上海的小姐们怕是更要来看你的戏了,巴望着能懂你呢。可我是知道你在说谁的,这倒也挺明显。你说她会不会看到这份报纸?”
孟月泠没想到这家报社为了抢鲜竟然今早就刊登了出来,他本以为最迟也要后天,那时她早不在上海了。可虽然今天发了,他也不认为她会看到,火车上的报纸没那么全乎。
“不会。”孟月泠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