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傅棠知不知道她是在这儿等孟月泠,他什么都没说,直到夜深了,她也该回家了。佩芷问他:“怎么他还没回来?”
他倒是在那儿悠游岁月,正把玩着昨儿个刚淘来的喜鹊登梅鼻烟壶,闻言漫不经心地答她:“合着你在我这儿赖着不走是等他呢?他也没说来西府住啊。”
佩芷气冲冲地走了。
当晚回到家里,她房间的桌榻上放了件包好的旗袍,院子里的下人告诉她,下午的时候来了个丹桂社的人,说是帮上海的秦眠香老板给她送在上海裁的旗袍。
佩芷打开来看,没什么试的心思。当时秦眠香撺掇她裁的飞袖款式,她不习惯穿飞袖,柜子里的飞袖旗袍少之又少,便答应了。如今萧萧秋日,显然是穿不了了,只能等明年夏天。
佩芷把不合季节的新旗袍丢在一边,想着来送旗袍的定然是春喜,孟月泠怎么不来?
第二天清早佩芷又派了人出去打听,才知道孟月泠下榻在英租界维多利亚道的利顺德大饭店,显然是刻意避着她呢。
佩芷在家里生了半天的闷气,气傅棠唬她,又气孟月泠是铁石心肠。合着《西厢记》里边写的都是骗人的,什么“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眼下他倒是就快要让她也无情了。
直到下午,西府的邵伯登门帮傅棠传话,邀佩芷一起去凤鸣茶园听戏。佩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房门都没开,朝门房嚷道:“让他滚。”
邵伯在姜府门口没走,姜府的门房冒着惹恼这位四小姐的风险又报了一遍:“四小姐,西府的管家说,今儿凤鸣的大轴戏是孟老板给袁小真做配的《打金砖》,下一场指不定猴年马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