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背着手走远,就要消失在月亮门了,佩芷含泪朝着他嚷道:“怎么,您心虚了?奶奶在屋子里看着呢,您这么欺负我,她心里最痛!”
姜肇鸿找上了赵凤珊,连喝了两盏茶水,怒不可遏地说:“你这个女儿是彻底养坏了,简直无法无天!”
赵凤珊帮他顺了顺背,劝他消气:“等我去劝劝她,她还小呢,你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什么。”
姜肇鸿反驳道:“她还小?你像她这般年纪的时候,都已经生仲昀了!”
他这个人陈腐固执,一向看不惯眼下年轻人的行事作风,婚姻自主、自由恋爱,甚至婚前媾居,还有些胆子大的当街搂搂抱抱。天津还差些,北方普遍更守旧,尤其皇城根地下,上海才更过分,姜肇鸿最不爱去沪地一带,多派姜仲昀代为前往。
半辈子的婚姻过来,赵凤珊最知他秉性,不触他眉头,把话题朝着别处引。
那厢孟月泠日日如旧,练功吊嗓、唱戏看书,除了偶有没法儿推的应酬,空闲时间多在石川书斋。佩芷让人在院子里打了个池子,里面养了一池的锦鲤,最近都是他在照料。
佩芷始终没传信过来,也没来找他。他知道她必然是抽不开身,并非浑不在意,也想见她、思念她,只是这种混乱的节骨眼儿上,他不想给她添乱,成了她的赘疣。
姜府的大门儿他是从来不会踏足的,可时间一久,孟月泠还是有些担心,便派了春喜到姜府去问。
门房一听春喜是孟老板的跟包,略微正色,跑进去似是问了问管家,随后才出来答话:“我们家四小姐忙着照顾老太太呢,哪儿还有时间看戏,你赶紧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