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门像在迎客一般,虽然这客并非是姜肇鸿想见的。西府的汽车消失在登瀛楼门口时,男人上了楼,驻足在姜肇鸿的包厢前。
姜肇鸿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过去,眼中闪过瞬间的错愕。虽说他认为傅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孟月泠,但凡事都有超乎预料的可能:“他竟把这件事告知于你了?”
孟月泠否定:“未曾。”
姜肇鸿便明白是他自己跟过来的了,幽幽说道:“你这次倒没捧着那破匣子来了。”
孟月泠说:“带与不带,在您眼里并无差别。”
他尊称一声“您”,虽然语气冷漠,但态度姑且算得上谦卑。姜肇鸿未准允他入内,他便没抬脚踏足,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儿。
姜肇鸿问:“这么说你今日来,还是为了那件事情?”
孟月泠说:“晚辈知道姜先生不愿意听到肯定的答复,可事实确实如此。”
姜肇鸿比了个叫停的手势,背着他缓慢地饮了几口茶,孟月泠耐心等待他开口,仍旧伫立在门外。
姜肇鸿舒了一口气,才说道:“让我数数,这是你第几次来求我……”
第一次是去年孟月泠刚来天津那会儿,他给姜肇鸿递了帖子,姜肇鸿倒是好奇他找自己干什么,但没允准他进姜家的门儿,而是约在了商会里。
他当时捧着个檀香匣子,一看就是老物件儿了,老虽老,却不值几个钱。里面装的是他的家底,这么些年唱戏娱人,他确实攒下来了不少钱,还不是一般有钱。姜肇鸿听说过,上海“金九银十”的时候,戏院给他开出上万月银的高价。他为人也没什么不良的癖好,家底丰厚,算得上富甲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