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安排的都是些悲欢离合的戏码,他卸了戏妆之后来台下陪她一起看盛秋文的《别窑》,盛秋文是个文武生两门抱的全才,这出《别窑》也是极好的。
那亦是佩芷看盛秋文的最后一出戏。
过去他们都不喜欢《红鬃烈马》的故事,怪薛平贵留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负心无情。可至少到《别窑》这一折时,二人的感情都是真挚的,薛平贵即将出征,与王宝钏依依惜别。宝钏紧拽缰绳不舍,平贵忍痛打马离去……
佩芷看得潸然落泪,掏出了手帕揩拭,他则攥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无声安抚着。
当晚他靠在床头看书,等她洗完澡一起就寝,她进了屋却没急着上床,而是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孟月泠听到了声音不见人,扭头看了过去,她身上披着条单薄的毯子,脸上挂着坏笑看他。正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她就松开了身上的毯子,落了在地上。
他不禁双眸一暗,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渴望,眼前的人赤条条的,浑身干净得只剩下双腕的春带彩鸳鸯镯,分外勾人。
孟月泠不知道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喑哑开口:“过来,冷。”
她像只泥鳅一样凑近床边,语气勾引地说:“大热天的,冷什么呀?外面的搬工都打赤膊呢。”
他掀起了被子把她卷进去,裹得严严实实的,都快让她呼吸不过来了,像是借此就能压住他脑海里孟浪的想法。
佩芷好不容易把脑袋挤了出来,头发已经弄乱了,愈发撩动他的心魄。
她直白地问他:“你是嫌弃我么?嫌弃我已经……”
孟月泠打断她:“你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