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医生,谁也不敢说话,都低着头,能进医所当医生的人,医术了得自不必说了,做人可也都不是愣头青,这种关键时刻,谁说话谁就是傻子啊!
现在是谁有病,可是主政一州的刺史大人有了病,要是治的时候出了差错,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就算刺史大人不追究,当然治不好他就死了,也没法追究,可是朝廷却一定会追究的,没人担当得起这种追究啊!
马登高等了好一会儿,见没人吱声,他怒道:“万一刺史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朝廷追究下来,可是要砍人脑袋的,你们又不是小孩儿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嘛!”
听了这话,周玉晋心中冷笑,就算有人要为这事背黑锅,要砍人的脑袋,也只会砍你这个主事的医师,总不可能把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砍了吧,反正要砍也是砍你的,我们充其量也就是被训斥,这个道理我们大家当然懂!
“你们不说,那我可就要点名了!”马登高冲着下面的医生们扫了一眼,目光扫到哪个医生,哪个医生便是一哆嗦,可他却谁也没点,反而转过头,对周玉晋道:“周医吏,刺史大人的病,你怎么看?”
周玉晋心中骂了一句,就知道这老家伙会点自己的名。
他昨天赶回来后,立即去给刺史大人看了病,但却没敢开药,因为刺史大人的病挺严重的,他哪敢擅自开方子。要知道,先前是马登高给开的方子,治不好算马登高的,可要是他开了方子,治不好可就算他的了,这么大的一只黑锅,他怎么肯背!
马登高见周玉晋不吱声,他提高声音道:“周大人,本官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可是不肯用心为刺史大人治病么?”
这回可不敢玩沉默是金了,周玉晋忙道:“马大人这是从何说起,我非不答,而是在思考治病之法!”
“那你想出什么方法了么?想出来就快点说啊!”纪新本在旁怪声怪气地说道,周玉晋是他能否接任医所最大的障碍,而且周玉晋比他更年富力强,所以他怎么看周玉晋都不顺眼,没事儿就想找茬儿,挤兑周玉晋。
周玉晋强压下心中怒气,道:“马大人给刺史大人开了乌梅汤,甚是对症,下官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方子了!”
马登高气也不顺,正想接着斥喝周玉晋,可他的好女婿却抢着道:“可我岳父开的药效果不佳,反倒是让刺史大人病情加重,要不然问你干嘛,明明不对症,你却偏说对症,你什么意思,是在看我岳父大人的笑话吗!”
这话说的,马登高差点背过气去,他这个女婿简直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这话是在帮自己么,咋这么不中听呢!
周玉晋却道:“我可没有看马大人笑话的意思,如果你们非要我开方,那我就开个打虫子的方子,给刺史大人服了,可就怕你们不敢答应!”
医生们听了,一起摇头,他们当然不敢答应了,这可不是置气的时候啊!
周玉晋说给刺史开打虫子的方子,是有原因的,因为刺史得病后的第一个症状,竟是从嘴里吐出了一条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