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秣封答应一声,连忙把文房四宝在桌子上摆好,然后便去扶李博智,可李博智刚一坐起来,便连声呼痛,李秣封只好把他又给放下去了。
李秣封问道:“博智叔,你要写什么,如果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小侄代劳也成,博智叔你只要说就成了,等小侄写完,你签名就好。”
李博智稍微犹豫了一下,感觉这事没啥值得保密的了,李博文都来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反正自己也写不了,那干脆就让李秣封帮忙写就成了,他便道:“好,那我说,你记录,但今天记录之事,不得外传,否则就算咱们是亲戚,那也休怪叔叔我无情了。”
李秣封忙道:“博智说得哪里话来,小侄的嘴巴向来是最严的。”他坐到了桌子旁边,提起笔,看向李博智,等着他说话。
李博智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把书信的内容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单,就是说李博文被刑部侍郎王配伦给侮辱了,现在李博文跑到了他这里,然后问靖德郡王,李博文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一起去见太子殿下,或者还是按着原定计进行,云云。
从字面上看,如果不知内情,那么还算看不出来什么,但李秣封这么会做人,自然是消息灵通,而且还擅长脑补之人,联系现在的朝局,他立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秣封写字的手都哆嗦了,一边写,一边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两位老王爷是想两边下注啊,只是可惜,燕王根本就不要诚亲王去投靠,那么现在就只能只支持太子一派了。”
无论是诚亲王还是靖德郡王,他们都不会把计划告诉给太原的大小爵爷的,大小爵爷们只需要跟着他们做事就行了,两个老王爷既不需要他们的建议,也不打算和他们共商大计,所以大小爵爷都不知道两边下注的事,自然他们的子弟也都不知道了。
可这封信写完,李秣封就猜出来了,原来两个老王爷打的是这种主意,但现在却只能一方下注了,只能投靠太子李重九了。
李秣封并不认为太子李重九能获得胜利,他反而觉得燕王获胜的机会更大一些,只不过他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资格提出什么意见,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把书信放进了信封里,李秣封故作镇定的问道:“博智叔,小侄该让谁回去送信?”
李博智却道:“你还没把信给我呢,我还要签名呢,这么急着把信装起来干什么,快拿来我看。”
李秣封瞬间额头上就现出汗珠了,他还是不够镇定啊,无法做到象没事儿人一样,还是紧张了起来,连签名的事都忘了做了,赶紧把书信拿出来,递给了李博智。
李博智用笔在信尾签了名,还画了个暗号,这个暗号很复杂,是靖德郡王发明的,专门用来写秘信用的,签名画押之后,李博智才道:“派两名我府里的侍卫就成了,今晚就把信送出,吩咐他们早早把回信带回来。”
李秣封连忙答应,拿着信出去了,叫起两个郡王府的侍卫,让他们带走了书信。办完了事后,李秣封回了自己的屋子,心中焦急,他感觉太原的王侯们要想保住身家性命,要么不站队,要么就要站到强者的一队里,可这次下注行动,他认为老王爷押错宝了,他认为燕王才会笑到最后,才会是胜利者。
李秣封心想:“可惜我什么都不是,而我的父亲也并不是一个受重视的人,只是一个子爵罢了,可我却不想加入失败者的一方,我该怎么自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