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想了想,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头,“也不知你知不知晓,我与殿下有些渊源,加之君臣分际,为殿下效些微劳,也是应该的,不用记在心里,再者说了……西北出了什么事?我这里怎么一点也没听闻?”
少女心中一凛,赶紧垂头道:“奴婢只是代殿下传话,并不知其中就里,不过殿下殷殷之情,却是真真切切……”
答对颇为得体,赵石总算放下了些担心,也不愿再兜圈子,问道:“公主殿下应该知道,有些事若想不为人知,就需谨慎再谨慎,但现在看来……”
下面的话没说,不过赵石心里已经补全了的,女人就是女人,成不得大事。
虽然话只说了半截,但一直跪在那里的少女却是猛然明白了这位为何在看到自己时那般的不善,清楚了关节,便不敢怠慢,立即解释道:“香侯与殿下自幼相得,素以姊妹相称,算不得外人……不过还请伯爷安心,此次出宫,也是事出有因,只是不欲外人知晓罢了,香侯这里却是无碍。”
赵石没说话,他就知道,那位公主殿下派人找上门儿来,总不会是如方才所说般,想聊表谢意……不定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果然,这个瞧着颇为精明,进退也有些分寸的少女低声继续道:“不瞒伯爷,殿下大婚在即,有些事……还需相求于伯爷……”
赵石微恼,就知道会这样,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还真当他赵石是门下走狗不成?心里不爽,也就不愿多说一个字出来了。
芍药出身内宫,自然明白沉默多数时候不是什么默许,而是在表达不满,虽然想的肯定不会这般直白,但道理却就是这般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算再为难,话也是要说的,说起来,长公主殿下看似尊荣无比,但自小养于深宫,母亲不过是一不得宠的妃嫔,身世也远远谈不上贵重,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可以倚重的外戚,和前朝那些无法无天,权势倾动朝野的长公主们比起来,真真是天差地远,无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前次才贸贸然向这位朝中新贵求助,试想一下,以长公主之尊,却以玉石俱焚之心,要挟外臣,本身就说明了其窘境,不然的话,这等既非权谋,又非光明正大的手段,哪里会出自一位公主之手?
既然少有外援,那么有些事……即便觉着屡次三番,相求于人,有得寸进尺之嫌,不免颜面扫地,却也不得不如此,谁让自家只担着个长公主的尊号,却又偏偏无根无基呢。
所以这一次上门,说辞却是准备的足足的,更不敢摆一点的架子。
“伯爷容禀,殿下有言,屡屡厚颜相求,却无以报之,实感羞惭无地,只是近闻伯爷出掌国武监之事,心中偶动……”
下面多数就是芍药自己的话了,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白,赵石一听,却是有些意外,只因和自己想的差的太远,还以为那位又不满婚事,想个法子来闹一闹,让婚事黄了呢,不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位根本没这个意思,却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婚事在操心。
按照少女所说,长公主殿下即将大婚,不过婚后却是不能再在宫中居住了,公主下嫁的章程赵石不熟,但人家却说的明白,皇上有意下旨,给自己妹子建一处公主府,注意,是新建一座,而不是赐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