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肃穆。
秦太妃笑容满面,极其和悦地拍了拍燕夜紫的肩膀,“阿墨,你坐下来,哀家来为你梳头。”
燕夜紫一时喜上眉弯,不胜愉悦,低眉作恭顺状。
身体重量由膝上缓慢压至腿上,姿态轻松下来。她顺势瞥了眼身旁一动不动地跪直身体的燕攸宁,心中轻轻哼着,想道,任凭这段时间以来燕攸宁有多规矩守礼,然而妾室所出,终究为庶,爹爹说得对,无论如何她越不过自己去。如今她许了那么个马奴,自然更加不会与自己来抢东淄王。
倒是自己高看她了。
秦太妃年事已高,双手纵然保养再好,也是鸡皮遍布,但她的手却依旧轻捷柔软,不断缓慢地为燕夜紫梳理着。
在场的宾客中亦有无数女眷,她们的夫君均为昔日跟随夏国公的旧部,她们望着那享受了秦太妃温柔眷顾的燕夜紫,心中也是歆羡的。
出身于公侯家,生而为贵女,真是许多人羡慕不来,求都求不到的。
霍西洲依然目不斜视,只看着位于燕夜紫之旁,仿佛被所有人遗忘的他的娘子,深眸漆幽。
旁侧蓦然传来一道喧哗声,惊动了霍西洲,像是自己这边的人与人发生了摩擦,他微微攒眉,按剑寻声而去。
只见垣墙边一扇门后,燕愁正带着人与对面小心赔不是。
霍西洲停在墙内,从这角度只能看到已经探出门的一只金线勾勒的云头履,华履名贵,其上的祥云纹金线熠熠闪光。
燕愁低声道:“小人监管下人不利,请王爷责罚。”
墙后之人,便是那“王爷”,嗤笑了一声,伸手将燕愁的肩膀撞开,“不必了,什么东西,犯不着爷动怒,打发了就是了。”
燕愁点头称是。
接着,那“王爷”便从墙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