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微微仰眸,感觉到帘幔外金色的阳光透过来,轻捷地晒在自己的眼皮上,继而一道修长的人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将他身后的日光遮蔽了去,于是她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可是这种感觉一点不让人害怕。她抬起手,试图去抓面前的身影,但是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握住了。
燕攸宁不太好意思,赧然道:“他们是不是给我画得很丑?”
霍西洲听了,仔细地将她的小脸端详了一遍,蕴画那丫头虽然坏,可心思却奇巧,所描图案额前如花钿,两腮如斜红,鬓边杏花斜倚栏,格外增娇盈媚,一张可盈的脸蛋都变得富丽丰腴了起来,宛如银盘。
他诚实地告诉她:“不丑,王妃这样,甚美。”
燕攸宁有点不信,可惜她看不见,笑吟吟道:“其实我也知道她们出千,戏弄我,不过,大家在一起玩的是个热闹嘛。”
霍西洲点点头,佯作怒意道:“不知道这朵出墙红杏,是戏弄王妃,还是祝福本王来着?”
“啊?”燕攸宁这还真不知道,吃惊的她满脸去挡,“有这种事?”
可是无论如何也挡不到太阳穴上,霍西洲看她动作笨拙,憨态可掬,不免好笑,弯腰下去将燕攸宁连人带凳的一把端了起来,放她到镜子前边,将水盆里湿毛巾拧干了,替她擦拭额角。
一边擦一边告诉她,今日马场上发生了何事。
高黎王子连胜三场的事迹不足吹嘘,但李苌输给高黎王子的第二场,却被霍西洲添油加醋,说得极为颓唐惨淡。
燕攸宁还没听完就察觉到了长渊王这不一般的心思,不吭声,静静地等他说完,道:“看来这一次李苌没能如愿。你还记得吗,前世就是在孤山,他把你害了,夺取了本来该是你的胜利,在陛下面前大大地出了一场风头,在之后的争储当中占据了上风,陛下对他也很是看重。不过现在么,”红唇微弯,“好像行不通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夫君,你切记不可下场与人争胜,莫作了他人垫脚石。”
霍西洲的目光凝在她的脸蛋上,缓缓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心中有数。放心。”
“还有一件事,”燕攸宁柳眉微蹙,“林墨池这次抢着要立功,是故意针对你?”
她和的她的父亲,看来对霍西洲还是不能释怀,非要挤兑他到死不可。
霍西洲道:“不必担心,她于我实在不成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