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韫心里叹息,闵齐山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对着外人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对着自己的儿子叫嚷。
“李氏倒是个心机深的,忙去大都督跟前求情,被护卫拦在外面不许进,她二话不说当场跪了下来,哭着说是自己没教好儿子,她也有错,求大都督看在她为母不易的份上,放闵二郎一马。”
裴行韫淡淡笑了起来,就算她是继母,断没有给后辈下跪的道理。
年关将至,江州各地官员来送年礼的络绎不绝,她这在他院门前一跪,只怕是消息早就传遍了江州。
她这不仅仅是逼闵冉放人,还顺带故意损坏他的名声,简直是一箭双雕。
“李氏被护卫拖了下去,可闵伯爷赶了过去,见状也不怕了,冲上去与护卫撕扯了起来。”
张嬷嬷眼神闪了闪,“护卫躲着不敢还手,生生被抓得满头满脸都是血印。”
“倒是伉俪情深。”裴行韫深深叹息,“只怕大都督见了会更为难过。”
张嬷嬷也黯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大都督见到自己的阿娘不被待见,阿爹却舍命护着别的女人,任谁也会意难平。
没多时大都督就赶了出来,唉,我恰好前去寻白练,瞧着他那神情,简直像是要吃人般,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害怕,看着倒是挺让人难过的。”
瞧着别人一大家子和和睦睦,自己明明也是亲生的,却被排除在外,能不难过么?
裴行韫沉吟了下问道:“郑先生他们呢?”
“郑先生和顾先生也跟着跑了出来,将大都督死命拖了回去,我瞧着要不是两位先生劝阻,大都督怕是要当场砍了他们。”
张嬷嬷看了裴行韫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走时被郑先生瞧见了,他匆匆过来抓住了我,说是要请你去一趟,上次有得罪之处,备好了酒席要给你赔礼。”
裴行韫一愣,顿时气恼的说道:“郑先生这个老狐狸,一看就没安好心,得罪了那么久,要赔礼早就赔礼了,这时候赔的是哪门子礼,我瞧他就是见不得我好,硬要将我拖进这潭浑水里面去。”
张嬷嬷赔笑道:“大都督在外冲锋陷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回到家里,对着李氏这样的人,他又不能真一刀砍了她,对着她一个回合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