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眼神微闪,头垂得更低恭敬的施了一礼,“多谢娘子提点,郑先生他们说了,有了娘子操心这些事,大都督后院会清净许多,也能专心外面之事,让我代他们给娘子行个大礼。”
“先生他们客气了。”裴行韫心道那两个老狐狸,只知在一旁扎着手看干戏,就等着自己出面去解决这些糟心事。他们一是想借此看自己的能力,二也是滑不溜秋不愿意在这些家事上伸手太长。
青河退下去与张嬷嬷领着一群人去了李氏的院子,不由分说将闵齐山架起来塞进软轿抬到了客院。
李氏怔怔瞧着一群粗壮的下人,闯进来二话不说就将闵齐山带走,片刻后待她回过神来嚎啕大哭,抹着眼泪连鞋都未穿好便要往院子外奔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哭喊道:“抢人啦,快救命啊,大都督府里竟然在青天白日出现了匪徒,抢了大都督的亲爹走啊。”
粗壮的婆子围上来,架着她胳膊往屋里拖,笑着劝道:“夫人,大都督找大大师算过了,大师说伯爷与你八字相冲,得分开院子住才能化解灾厄。不然伯爷怎么在院子里这么些时日都好不了?夫人快快进屋去吧,仔细别冻着了,再惹来伯爷担心。”
李氏使命挣扎,婆子的手却如铁钳一般箍得她动弹不得,将她半推半抬弄进屋里,又拍拍手去院子门口守着了。
这下李氏才真正惶恐又伤心欲绝,直扑在榻上哭得肝肠寸断。
李氏娘家早已败落,从前靠着姑母她进了伯府,又熬死了前夫人,终于如愿嫁给了表哥闵齐山。
姑母死后,闵齐山成了她唯一的靠山,先前一直靠着他的宠爱,才能在后宅立足,后来靠着他是闵冉的亲爹,送了银子回来,她又能拿银子接济娘家。
后来到了江州,见到这满府的富贵,又不动声色怂恿着他事事出头,想捞到一些好处,为自己的儿女做打算。
本来她还想此时借着闵齐山的病一直不好闹开来,指责裴行韫请来的大夫有问题,定是她管家不力,借此机会夺走她手里的中馈。
这下她的依仗一下被人从身边夺走,再加上昨晚年月饭之事,简直恨得她直想将罪魁祸首裴行韫挫骨扬灰。
闵齐山晕晕乎乎被带到了客院,他慌乱的眨着眼珠子四下张望,害怕得声音直颤抖,却仍梗着脖子威胁道:“你们意欲如何,我可是大都督的亲爹,要是你们敢乱来,我定要让他把你们全部抓去砍头!”
青河笑道:“伯爷,先前你说你院子不好,大都督孝顺,一直念着记在心里呢,催我们连夜给你收拾了这个院子。
这边屋子敞亮,四季景致各不同,伯爷住在这边定能心情舒畅,这心情一好了,身子骨才会更好,能长命百岁好好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