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齐国公世子很快又娶了填房,奇怪的是照样没有活过一年。后来她进宫以后,听闻有人告齐国公世子当街残害人命,她想着那不是以前的姐夫么,便留心听了一些。
前面那几家死掉女儿的人家也跟着上堂喊冤,将他以前那些罪行在公堂上全部抖得一清二楚,大姐姐的死因也被下人招供了出来。
齐国公世子被人告上衙门,那几家人胆敢提出上告,是因为有杜相在背后撑腰,他不过是想落裴半城的脸,骂他靠着出卖女儿活得荣华富贵。
她得知了大姐姐的死因真相后,又生气又难过,鼓动皇帝夺了齐国公的爵位,心道总算为大姐姐报了仇。
只是那时候她太蠢,没有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没有看明白在裴半城的眼里,裴家的女儿为了家族利益,丢掉性命又能算作什么事?
裴半城的脸色愈发难看,被裴行韫这般当场指摘,撕下了冠冕堂皇的面纱,那些丑陋不堪的真相浮上水面,他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整个人都在簌簌颤抖。
“八娘。”裴行韫脸上的笑意更浓,只是不达眼底,她轻呵一声,“八娘给了你想要的,自告奋勇挺身而出为了你的仕途做出牺牲,所以他成了你最心爱的女儿,甚至让她取代我嫡女的位置。
也许你认为这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一个小妾所出的庶女,能被你这样看重,那是她的福分对不对?都说裴半城聪慧过人,你又岂会看不出她那些小伎俩。甚至连她故意害我,你也不予计较,因为她的确很听话,甚和你意。可现在八娘没了啊,你能出卖的女儿们都没啦。”
裴半城定定站在那里,眼里淬满了恨毒的光死死盯着裴行韫。只见她粲然一笑,声音轻快,“我忘了,裴家还有孙女,等着孙女长大,你又可以东山再起了。”
说完这些她心头畅快至极,像是清晨碧蓝如洗的天空。她不再去看裴半城,旋即转身走向马车,在仆从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闵冉到了瀛洲之后,不像上次去平叛时杳无音讯,这次几乎每日都有书信传来,絮絮叨叨东一句西一句,将在瀛洲的点点滴滴都写了上去。
甚至连他多吃了几口素食,也要写下来邀功,说他吃着这些就会想到她,像是她时刻伴在他身旁一样,信里浓浓的思念扑面而来,让她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跟着微笑。
裴行韫看着信上的字,前面还算中规中矩,后面却逐渐龙飞凤舞起来,想着他从前最不耐烦写字的神情,眼底眉梢都是温柔笑意。
真是难为他了,居然能坚持给她写这么多书信。将这些信纸小心的抚平,在胸口贴了又贴后,放在匣子里妥帖收藏锁好,没有像是银票房契那样交给张嬷嬷,亲自保管了钥匙。
闵冉将瀛洲发生知事写信全部告诉了她,许先生也跟着递了消息回来,在与世家的几经交锋之后,终于从他们嘴里艰难的抠出来了近三成土地。
更令人欣慰又后怕的是,虽然此次因水灾伤亡人数巨多,可重新核算户籍之后,瀛洲的户数与人口居然比灾前还要多上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