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抿紧嘴唇,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曲泠说:“初六你先下去。”
初六应了声,抱着木盆低着头就走了,曲泠看着傻愣愣杵在原地的云州,乐了,说:“你跟我进来。”
二人进了屋子,云州嗅觉敏锐,只觉屋子里弥漫着几分奇怪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想到曲泠眉梢眼角的春色,和初六湿红的嘴唇。
云州的目光转了圈,落在凌乱的床榻上。
曲泠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口,才靠上桌子,看着云州,循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自己的床。
曲泠揉了揉鼻尖,说:“看什么呢?”
云州回过神,看着曲泠,摇了摇头。
曲泠道:“你抓着初六作甚?”
云州看了眼曲泠的嘴唇,下意识地觉得不当说,又摇头。
曲泠本就是随口一问,他不说也不在意,傻子想法千奇百怪,正常人谁管傻子想什么。
曲泠想起云州会武,叮嘱道:“你要是想起什么,就来找我。”
“你力气大,”曲泠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有些羡慕,说,“家中只有我和初六,你不可以对我们动手,听懂了吗?”
云州似懂非懂,曲泠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这句话云州懂了,点了点头,“嗯。”
曲泠笑了。
云州看着曲泠,从怀里取出白鸟儿,说:“脏……脏了。”
曲泠一眼就看到那只鸟身上的血,抽了口气,抓着云州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伤哪儿了?”
云州伸出左手,食指一道伤口,不流血了,却凝了血丝。
曲泠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干脆把手指头削了呢?”
云州看着曲泠不说话。
曲泠瞥了云州一眼,“不疼?”
云州点了点头,又摇头,“疼。”
曲泠哼笑了一声,说:“原来傻子也知道疼啊。”
云州听见“傻子”两个字,抿了抿嘴唇,曲泠这才拿过他手中的木鸟儿,说:“为什么雕只鸟儿?”
云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他白皙纤长的手指,竟握住了他的指头,曲泠顿了顿,瞧着云州,他手指一动,傻子也看着他的手指。
曲泠笑了起来,玩笑道:“好看吗?”
云州不假思索地点头。
曲泠心想,有意思有意思,傻子也知美丑,贪色的傻子。
曲泠逗他:“傻子,你知道摸我手要多少钱吗?”
云州懵懂地看着曲泠。
曲泠在他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冷笑道:“碰上没钱的,就把手剁了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