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慎言。”
内心虽然思绪万千,荀长吏仍旧沉稳从容,劝道:“朝廷如此行事又不是头回,我们管不了许多,眼下能将川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救出来便已经是第一难事。我刚刚算好了府库所有物资,粮食是年年算月月算日日算,只有五千石,一斤也没得多。倒是银子除了府库里的百万两纹银外,还能凑个三十万。”
“我们之前漏算了?”
崔太守眼睛一亮。
荀长吏却是差点被茶水噎住,猛得将茶杯放下,无语道:“府库里的银子是我一直在管的,如何能有错。剩下的三十万是我和底下的官员们凑了全部身家加上城里愿意捐钱的百姓,当然了主要还是大人你自己的私产,加起来勉勉强强有三十万两纹银罢了!”
“荀茂!”
崔太守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袋,只觉得心肝疼,“你,你竟然算着我的私房钱,这,这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呀!”
“大人都有决心与城内百姓共存亡,这区区身外之物又何必看得如此重要。”
荀长吏却是目光坦然地直视崔太守,继续道:“荀茂年少时心高气傲得罪了不少人,以至于郁郁不得志,是大人你赏识,让我能干一番实事。这一晃就是二十年,川城能在这乱世里仍旧安稳,大人付出颇多,更是十几年都未归家,荀茂敬佩大人。”
崔太守抹了抹眼角,喃喃道:“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怪惹人眼泪的!”
荀长吏缓缓笑了,“我是想说,大人已经将川城视若家乡,愿意同生共死,荀茂也愿意追随大人一起,如此,身外钱财舍了又何妨?”
“你不就是要银子吗?”
崔太守抹着眼泪,“给你就是了。”
“好,大人可是答应了。一言既出绝无反悔的道理!”荀长吏眯着眼睛笑道:“我仔细算过了,除了不方便变卖的玉器珍玩,大人这里能凑出是六万七千三百两纹银,我这就记录到府库的账册里,就写崔太守捐助!”
崔太守顿时瞪大眼睛看着荀长吏,这家伙早就图谋要他的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