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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阁下,已经投入对赫尔维提人的追击当中去了。对,就在第四天,营禁解除的日子。”

其实这种追击就是做做样子,凯撒还要继续对整个高卢做威力的展示,六个军团的庞大军力,沿着爱杜伊地区一字排开,犁庭扫穴,胆敢收留或协助赫尔维提人的部落和村庄全被一把火烧光,其族人被当作“共和国敌人”,悉数钉在十字架上处死。

火光里,李必达看着一排排新竖起的十字架,被处刑者的脚下汩汩滴着血,远方的村庄里,赫尔维提的两位共治酋长真的匍伏在凯撒的受降台下,表示他们的部族愿意放弃对罗马的敌意,率领全部投降。

而李必达和十二军团,担任的正是受降仪式的卫护,这时赶赴毕布拉克德的大小酋长贵族们,又屁颠屁颠地来到这个无名小村里,受凯撒的“特意邀请”,前来观验仪式,这是种无言的恫吓,是凯撒最喜欢做的。

南美攸司与维罗克洛,站在距离凯撒座位半个弗隆远的通道尽处,慢慢地在罗马兵士的“帮忙”下,脱去了身上的冠冕、袍子、铠甲、裤子和靴子,而后带着同样赤裸裸的百余名部族显贵们,挨个弯着腰,越过了满是荆棘的轭门,来到凯撒的脚下,亲吻着他踩着的泥土,表示愿意将所有的武器、妇孺和粮食交出,任由凯撒处置。

“全部交出就不必了,今日的轭门之遇,只是想告诉你们之前的行为,给整个高卢行省的部族们带来了多么不好的影响。你们心中真正畏惧的,也是真正的敌人,是日耳曼的野蛮人,而不是共和国,是我们罗马人给列位提供了完美的保护,没想到你们当中某些人根本不心存感激,一旦日耳曼人走出森林,越过雷努斯河(即莱茵河),你们就惊恐万状,不但不思抵御,反倒去侵害别的良善部族。所以我宣布,赦免南美攸司与维罗克洛两位酋长的罪行,允许他保留现存的部落人员,但是有个条件,那就是你们必须先在就返回列曼湖,也就是你们原先的定居点,要为高卢和罗马共和国承担屏障边防的职责,我马上会拔出一部分粮食和种子给你们,帮助恢复家园与营塞,不过速度要尽快,因为日耳曼最强大的色韦弗部族,在他们的国王阿利欧维斯图斯的率领下,即将要再度前来蹂躏高卢地区了,因为马上就是小麦研磨入仓的季节。”凯撒此言甫出,整个高卢大小部落的代表一片惶惶之声,不少人按住罗马兵士的标枪,越到了仪式场界里,苦苦喊着凯撒的名讳,请求他解释刚才话语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诸位。之前只是对胡乱侵害你们的赫尔维提人进行内部惩戒,而之后将是我与大家团结起来,共同抵御日耳曼尼亚的野蛮人的入侵。这是场卫国之战,不光对于共和国,对于你们高卢人也是一样。”凯撒说完,就要求马上仪式结束时,所有的部族代表随他前往毕布拉克德,召开次“全高卢大会”,具体商议此事,内情需要对其他人保密。

当凯撒的卫队离开村庄时,他和李必达说,“带上东西,同我一起去毕布拉克德。”

“阁下,我有个不情之请。不过不是为了我个人的,而是为了接下来的战事的。”

“请讲。”

“我们之前缴获的赫尔维提人的名册显示,赫尔维提人在迁徙前,加上裹挟的其他部族,共有三十八万六千人,其中壮年男丁九万二千人,现在我们清点了下,大约还剩十一万人。”李必达当初对阿洛布罗吉斯酋长所预报的数字大致无差:三十万赫尔维提人,战死被俘二十万,能活下来的只剩三分之一。

“这个数字我已知道,配给他们回列曼湖的粮食与金钱,拉宾努斯也处理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有,那就是敌人的损失和我们的清点是对不上号的,差了一万三千人,而且据我详细的调查,这少掉的一万三千人,应该全属于个叫为维比奇纳斯的小部落的,之前定居在雷努斯河的河岛上,后来随赫尔维提人一起行动。”

“你意思是他们还隐藏在爱杜伊人的地区?”凯撒语气立刻警觉起来。

“没错,能隐蔽如此之好,说明这个部落虽然很小,但是领袖和人员的素质很强,我请求把他们搜寻出来后,还请阁下宽宥他们,使其成为我们的战力。”李必达乘机把话往好的方面说。

凯撒说不急,反正这事交给你和十二军团去办,在现在的形势下维比奇纳斯人就算藏起来,也跑不远,你还是把“高卢大会”处理好,今晚我不多说话,就看你与拉宾努斯的了。

说着,两人骑着马,走在束棒扈从队前,边谈边走,背后是满是立着森森十字架的麦田与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