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东方还黑沉沉地一片,撒马儿干城忽然骚动了起来,紧接着人们从熟睡中惊醒,战马在街头奔驰,夹杂着蒙古人的呼喝声。
撒马儿干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喧哗了,虽说向来不宵禁,夜生活也很丰富,但是在这凌晨时分,就是最贪图寻欢作乐之人,也都醉熏熏地爬上自己或者别人的床呼呼大睡了。除此之外,本地的巡捕队夜间也不停地巡逻。总体来说,除了少量的鸡鸣狗盗之外,撒马儿干城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还是比较安全与宁静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出了意外,城外的蒙古军开进了城内,铁骑在城市的街道上来回奔驰着,从中国门开始,每一户居民的房子都被强行打开,其中夹杂着蒙古人的斥责与叫骂,和撒马儿干人的哭喊声。
“外面出了什么事?”赵诚在睡梦中被惊醒,他胡乱披上自己的袍子,站到窗前,冲着院中问道。
“回主人,刚听说是有人在城外刺杀了好几位蒙古百户那颜,被驱赶到了城内,蒙古军正挨家挨户搜查呢!”院中有人答道。
“去一个人,告诉塔思千户,就说我希望他不要无凭无据地随意杀人。”赵诚吩咐道。他心中对蒙古千户是否会听从自己的劝告并没有信心,尽人事罢了。
“是,主人!”这次回话的是徐不放。
离天亮还早,天气又很寒冷,赵诚又缩回到了床上。梁诗若也醒了。
“没事,你接着睡吧。”赵诚道。
“外面是不是蒙古人又大动干戈了?”梁诗若道。她搂着赵诚冰凉的身体,赵诚感觉到她身上的温暖与美好。
“我觉得娶媳妇的一个好处是,随时有一个暖身子可以供取暖。”赵诚笑着道。
“那你还不如娶个火盆。”梁诗若咯咯笑道,过了半晌又叹道,“哎,不知道明天又是哪户人家遭了无妄之灾。”
“谁知道呢?”黑暗中,赵诚瓮声瓮气地说道。
“夫君,你还在筹划着那件事吗?”梁诗若幽幽地问道。
“我不瞒你,我们每一天每一刻都在算计着蒙古人。”赵诚承认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你做你的大事,我不会劝阻你,夫妻本就是同命鸟,你若真是到了被砍头的时候,我定会陪着你共赴黄泉的。”梁诗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