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只……不过……比我稍长。”郭侃被赵诚勒得喘着粗气,僵着脖子道。
“哈哈!”赵诚疯癫似地狂笑。“你上过几次战场?我见过的身首异处者比你打出生起见过的活人都多百倍。萧不离有没有告诉你他地家人是怎么死的?陈不弃有没有提及他的兄弟姐妹在哪里?徐不放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本名叫什么?王敬诚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曾经感到最恐惧地一次是在哪里?”
“国主,你……你……放下我!”郭侃挣扎着,喘不过气来。
赵诚松开了手,郭侃顺势跌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被勒得生疼的喉咙。
“成吉思汗说,他生平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割去敌人的头颅,夺去他的财产,让他的亲人终日以泪洗面,顺便让他的妻儿成为自己奴隶。”赵诚冷笑道,“这个世道上,敌人有很多。只要你觉得站在你面前的人不肯俯首听命,那他就成了你地敌人。既便是对方与你无冤无仇,素昧平生,只要你想,你总能找到理由。”
“你想到了什么理由?”郭侃道。
“万事都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如果你问我,我会说我为了妻儿。如果我贺兰百姓问我,我会说这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成为奴隶;或是中原人问我,我会说我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若是一个儒者问我,我会说是上天赐予我的重任,这是上天授予我的勇气。理由有很多,有冠冕堂皇者,也有不入流的,你想要什么理由我都可以给你。我还可以告诉你,后人会怎么说。”
“后人会怎么说?”郭侃小心地问道。
“后人会说曾经有一个名叫赵诚的伟大人物,一战天下惊。”赵诚表情很玩味,“或者会说曾经有一个名叫赵诚的不自量力的野心家,起事初就死于乱军。所以,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或者被史家遗忘。我也许做不到流芳百世,但绝不会遗臭万年,因为我不会豪取强夺,不会草菅人命。不会让手无缚鸡之力地妇孺之辈倒在自己地刀下,我要轰轰烈烈地打出一片天地来。”
“国主提兵数万,欲长驱直入大漠,您难道不是对妇孺下手?”郭侃质疑道。
“呵呵,我会视情形而定,兵器握在手中者,即是我敌人。”赵诚大笑,“要让蒙古元气大伤。方法有很多,却不仅仅是屠杀。”
“国主难道不是在冒险吗?要知蒙军雄兵十万,百战百胜,天下无人不晓。”
“那有如何?蒙古军大部陷入了中原战场,高丽王不满蒙古人的压榨,西域又是时有叛乱,蒙古人自己地军队十去其三,还有一些分散在大漠各位孛儿只斤氏诸那颜的手中。正好将是我各个击破的好机会。”赵诚道,“以众击寡,料我解决了大漠不多地蒙古军队,窝阔台恐怕还不知道任何消息。”
“难道国主将派人阻断消息吗?”郭侃道,“可是。一旦可汗知道了国主已反的消息,弃金人而不顾,国家将欲何为?”
赵诚神秘地笑了笑:“咱们走着瞧。”
“国主用心良苦啊。”郭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