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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根不敢直视唆鲁禾帖尼探询的目光:

“我只是拔都帐下的千户,他命我拔刀。我绝不会用箭,他若是命我进攻不儿罕的军队,我莫日根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若是将来选出了新可汗,新可汗命他进攻贺兰山。他会遵照新可汗地命令吗?”

“只要大家统一进军,拔都殿下绝不会藏私不出力的。”莫日根道。他的意思其实在暗示,只要将来别把拔都自己的军队当成替死鬼就行,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明白他地意思。

“我只是随口一问。”唆鲁禾帖尼有意无意地说道,“不儿罕以前恭顺的时候,与拔都的关系最好,几乎是天天在一起,其次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莫日根也没有追问。

“驾!”旭烈兀狠狠地给马屁股上一鞭,胯下的马吃痛,立刻如箭一般地跃众而出,将大队人马甩在了身后。

……

杭州临安府,大宋皇帝赵昀身着便装,坐在宫中暖阁里处理着政事,如山似地奏折让他欲罢不能。

他已经亲政一年有余,两朝权相史弥远这些年愈加年老体衰。虽然仍把持着朝政。但逐渐地将权力移交给他,尽管满朝权贵皆是史弥远的走狗。前年他曾下诏曰:史弥远敷奏精敏。气体向安,朕未欲劳以朝谒,可十日一赴都堂治事。

这一次,史弥远是真的病倒了,尤其是在北方传来了无数真假难分的消息后。朝政的权力飞快地转移到赵昀的手中。

赵昀真希望史弥远阁下依然生龙活虎那该有多好,他对史弥远把持朝政也心安理得。对于他来说,能从一个破落户之子一跃成为一国尊贵的皇帝,享受着数不清的荣华宝贵,已经是很知足了。这全是拜史弥远所赐,赵昀不止一次地提醒着自己。因此,他不仅不允许朝臣告状史弥远地状,还拼命地维护史弥远的地位。赵昀对史弥远的宠幸绝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权宜之计,他与史弥远本就是一体的。

亲政之后,赵昀曾很想做出一番大事情出来,遵从民意,让曾被史弥远打击压制的老臣真德秀、魏了翁等起复原职。真德秀入朝,将平生著述《大学衍义》呈给赵昀御览,并劝说赵昀,说是声色犬马害人。魏了翁也劝皇帝陛下励精图治,大展宏图,做出一番丰功伟绩出来。赵昀对这两位老臣兼大儒,也都表示虚心接受,和言悦色地问对了一番。

其实这两人若是要他们去著书立说,绝对比在朝中为官更要有用处。那些诸如勤政爱民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臣子都会说出一堆来,然而对振兴国家并无实质性的作用。但这样地人很有清望,若是不用他们,皇帝也会受到指责。这样地清臣入朝或居要职,其实也要受同僚排挤,因为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喜欢弹劾别人,有敢为天下死地气慨,他们这是断了别人的升官发财奉承邀功的企图。

一双纤纤玉手搭在赵昀的两肩,进而轻柔地按捏着,赵昀在暖阁中飘散着的龙涎香之中分明闻到了一股幽雅的女人香,一副柔软的身子紧靠在他的后背上。

龙颜大悦!赵昀的嘴角、眉眼与心房都舒展开来,如同一颗石子扔到了平静如镜的湖面所掀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