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许把那个戒尺拿出来,在手里颠了颠,还在手心上敲了敲感受力量。

长度不够长,重量也不够沉,和他们那时候的差远了。

之后他又把那个戒尺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对镜头半开玩笑道:“这是个铁的,很沉,看样子像是小时候打手板用的。”

桌子上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便转而又去了后黑板处。

后黑板上画着略显幼稚的板报,有一个面色严肃的超人,还有长了翅膀的天使,但天使的翅膀却是红色的,看着很瘆人。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白色的小花,两首诗,一首李商隐的《无题》赞颂老师,一首陆游的《游子吟》感恩父母。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纪如许轻声念出来,眼底一片悲凉。

那些畜生,算哪门子的老师?要不是出去之后,遇到了更多的恩师,纪如许可能再也不会相信这个本该神圣的职业了。

他看到了吸在黑板一角的黑板擦,把它拿了起来,将这篇诗句一点一点擦掉,可擦完之后,纪如许却怔在原地。

因为整首诗擦掉之后,只剩了两个字擦不下去——别,死。

纪如许蹙起眉,又将一旁的《游子吟》全部擦掉,也剩了两个字——归,得。

“别死,得归。”纪如许轻声说道。

只要不死,就还有回家的希望,这是同学们对彼此的劝诫。

纪如许眼眶酸了下,他想起来自己刚被那个男人送进来的晚上,那时候纪如许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以为是普通的寄宿学校,以为他只是不想自己再住在家里碍眼才把他送过来的。

可谁成想,就在他来到这里的当晚,住在他上铺的那个瘦小的男孩,就在纪如许床边用床单上了吊。

他那些醒不来的噩梦中,有很多次,都是那张惨白的,但却扬着解脱般笑意的脸。

“纪总。”韩策站在那些刑具下叫了他一声,“你过来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