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阴谋，基本上算阳谋，你明知道是个坑，但还是会跳下去，”女蒂徐徐道：“诱惑太大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还是有人愿意冒险。关键是，真有人学成归来了。”

“学成归来的，凤毛麟角，但人族因为这件事损失的强者，恐怕多如过江之鲫，我猜，既然妖族领主敢在人族来去自如，如今人族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压制其余各族了吧。”叶修淡淡道。

女蒂沉默了半晌，一声叹息。

“如今九洲大地，妖风四起，其余各族蠢蠢欲动，都筹谋着要反攻九洲，把人族赶尽杀绝，可叹人族各国还在内耗，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即使有能看清局势的有识之士，也被潮流裹挟，身不由己。可悲可叹。”

“攘外必先安内，”叶修徐徐道：“想要解决人族之困，一定要有个像上古人皇伏苏那样的绝世强者横空出世，一统九洲，才能率领人族抗衡其余诸族。否则，人族这艘大船，迟早得沉。”

“好一个攘外必先安内！”女蒂眼眸闪烁着异彩，被叶修这句话点亮了。

欸？我随口一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叶修愣了愣。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像上古人皇伏苏那种雄才大略的明主，不是说有就有的，气运到了，才会出世。就看人族还有没有统治九洲的气运了。”

“从目前看，前景堪忧，人族强者众多，但没有一个具备伏苏那样的才略，”女蒂蹙眉道：“有时候连我都觉得，由其他种族统治九洲也好，人族……太让人失望了。”

想起人族之间的内讧，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造的孽比其他种族加起来还要多。你何德何能，占据这么丰沃的土地？

“你以为其他种族统治九洲，就会四海升平了吗？”叶修讥笑道：“人族有劣根性，其他种族难道没有？一旦他们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结果不会和人族统治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八个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女蒂喃喃地念着这八个字，眉头深锁，神情寂寥，“百姓何辜啊！”

叶修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还要大。事实上，绝大多数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有人是羊，有人是狼；有人是猪，有人是龙。如果你天生就是羊，生性就喜欢吃草，注定要被肉食者扒皮吃肉，你有什么办法？你也想吃肉喝汤，但你没有利爪尖牙，徒呼奈何！

“你要庆幸自己不是‘百姓’，偶尔作威作福的时候，多想想百姓的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叶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怎知我不是百姓？”女蒂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废话，哪个百姓会吃饱了撑的，去想什么人族和诸族的矛盾，去担忧人族的命运？他们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你……”女蒂瞪大了眼睛。

臭小子，居然敢对我无礼！

“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难道你不是肉食者？”

女蒂气结地和他对视。

叶修半步不退，目光侵略性十足。

半晌，女蒂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松垮下来。

算了，他对我无礼地地方还少吗？何必纠结言语。

她现在修为不稳，随时有兵解的危险，必须得在这个地方修炼一段时日。还需要这小滑头保护，何必和他闹得太僵。

“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叶修也岔开了话题。

“不饿。”女蒂板着脸。

结丹境的强者，早已到了寒暑不侵，辟谷不食的地步。不吃饭也没有问题。

见女蒂紧闭双目，手掌结成法印，开始修炼之旅。叶修也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出了山洞，来到瀑布下的清水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