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我会去找荣亲王,让他给我做主。不管镇北候在陛下面前多么得势,这次我都会要求严惩打人凶手!”战庭满脸严肃,他像个护仔的母鸡一般,竖起了浑身的羽毛,准备与对方一战,“不过,那辆金甲兽不能留在大街上,太招摇了。你马上派人把金甲兽拉回来!”
战春雷点了点头,得知了牛二的背景之后,他满脑子的幻想被击得粉碎。别说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怪他,即便错得是牛二,人家也不会在当着京师百姓的面给他赔罪,对于镇北候的徒弟来说,欺负了一个国公的儿子也就欺负了,还给你赔罪?做梦去吧。
好歹也是个‘监国王侯’,会向一个过了气的公爵低头?
面对现实之后,战春雷也冷静了下来,他隐隐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有可能给父亲带来了大麻烦。现在他回想起牛二撂下的狠话,忍不住浑心头一凛,牛二说过,他要让战春雷跪着求他把金甲兽弄走,当时战春雷觉得牛二在吹牛,撂狠话嘛,谁不会?但现在想想,冷汗都从背后冒出来了。
牛二那不是在吹牛,他的恩师可是掌握了国之重器啊。如果他让‘飞鱼卫’以那头‘金甲兽’为切入口,彻查英国公的贪腐问题呢?别人不了解,战春雷可是了解父亲的,如果英国公不贪,他这个小公爷怎么会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战春雷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为什么要把‘金甲兽’留在闹市呢?这可是个扎眼的把柄啊。
想通了这些,战春雷急忙走到外面,吩咐府中的卫士,前去永安街将他的金甲兽赶回来。
在这期间,父子俩都有些坐立不安。他们都敏锐地感觉到,那辆价值连城的‘金甲兽’已经成了斗争的关键。
没过多久,战春雷派出去的卫士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以那几个大内侍卫为首,周围的群众把那头‘金甲兽’团团围住,卫士们软话硬话都说尽了,他们压根就不给面子。
战春雷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看来牛二那家伙,真的要赶尽杀绝了。
战庭一听也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叶北冥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如果这头‘金甲兽’落到镇北候手里,那事情就真的不好收拾了。现在他们要和时间赛跑,必须赶在叶北冥和飞鱼卫的人赶到现场之前,将那头金甲兽弄回来,然后找个地方偷偷掩埋起来,来个死无对证。
你们都说我儿子骑着金甲兽,可金甲兽呢?你找给我看看?只要他们找不到金甲兽,就无法拿这个借口随便查他。好歹他也是个公爵,无缘无故想查就查啊?‘监国’也不能不讲道理。
想通了此节,英国公挥了挥手道:“将府里的卫士全都带上,跟着我去永安街!”
战春雷引领父亲,一行人一路急行,很快就赶到了永安街。
狄英那小子正靠在金甲兽上和大内侍卫闲聊,看到战庭父子带着一大队兵士急匆匆赶来,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
狄英是适逢其会,去镇北候府,本想邀请叶修去教坊司喝花酒的,没想到听说了这档子事,当即自告奋勇前来永安街守株待兔了。
没想到,果真如叶修所料,英国公父子都出现了。
“哟,这不是英国公吗?你身边这个大头怪是何方神圣啊?”狄英迎上去,笑吟吟地跟战庭打招呼。他当然知道那个头缠纱布的怪物就是战春雷,他这么说就是恶心战庭来着。虽然说他跟英国公没什么仇恨,但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以前战春雷这孙子可没少欺负他,所以狄英连带着对英国公也没什么好感。
“狄小侯别来无恙?”战庭能做到这个位置,涵养自然非常人可比,心里再生气,表面上也是笑咪咪的,和一个后生小辈一般见识,说出去让人笑话。
“我爹他老人家经常提起你,说英国公出手阔绰,府里的姨太太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狄英皮笑肉不笑地回了这么一句。老侯爷自然不会跟他说这个,他这么说纯粹是讽刺战庭生活腐化,不是个好官。
战庭这样的老狐狸如何听不出来?不过他依然保持风度,微笑道:“老侯爷就爱说笑。我说狄小侯,你找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这头金甲兽停留在闹市,已经严重影响了街道的交通,来人啊,把金甲兽拖走。”
他身后的卫士轰然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执行命令。
“兄弟们,都给我站好了,谁要敢动你们一根汗毛,咱就告到刑部去!”狄英半步不让,很霸气地挥了挥手。
“是!”大内侍卫齐声答应,威势甚至盖过了战府的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