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予累了一整日,只吃了些糕点垫肚子,早已疲惫不堪。
她此时头晕眼花地坐在玉芙宫的红帐内,惺惺松松地泛起困来。
那一颗小脑袋左摇右晃,连带着红盖头上的琉璃坠子也跟着轻轻摆动。
程淮启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大步走到床沿,贴着她的腿边坐下。
“你来了……”
小姑娘不自觉地向他那处靠了靠,强撑着精神,声音有些倦,又低又糯。
程淮启勾了勾唇,低声道:“不是要你困了便不必等我,可先歇下?”
陆容予一时脱口,拧着眉,细声细气地驳他:“哪有花烛之夜,为妻先睡的道理?”
她随性说了一句,说完便又即刻后悔,脑中想到方才嬷嬷塞到自己手中、哄着自己翻开细看的那艳春图册,热意轰然自下而上地涌起,灼得她浑身发烫。
程淮启没回话,只是低低地笑,取了桌上那柄玉如意来,挑开她的盖头。
大红盖头顺着头上的金冠与柔顺的长发落至床榻,陆容予的心也随着那滑落的盖头一道,咯噔一声,向下坠了坠。
困意瞬间消散殆尽,她交握的手心都冒了层薄汗。
程淮启缓缓凑近,抬起她的下巴,似要细细品赏。
还是头一回见她浓妆的模样。
少女面容本来清丽,今日红妆一盖,显出几分艳来。
眉若远山,美目流转,鼻梁精巧,红唇鲜妍。
大红喜服衬得她本就雪白的肌肤愈发吹弹可破,如同质料最优的白色绸缎,莹润而细腻。
她朱唇微张,双颊绯粉,目光闪躲着不敢看自己,一幅含羞带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