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予闻言一愣,双颊红云却更深了些。
七殿下可不止是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她睡。
还曾,还曾……!
不过,她自然是不肯将这话也告诉公主,当即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她嘴里,好让她这如簧的巧舌歇一会儿。
宫宴即便再大的排场,左右也不过是些歌舞丝竹、吟诗比武,程淮安爱热闹,且先又被禁足许久,这才十分兴奋,与陆容予这般不爱热闹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场宴席罢了。
今日是除夕,照规矩要守岁,这宫宴便一直从戌时末持续到子夜,直等守更人敲过锣鼓,各人又皆用过饺子与蜜饯、说过吉祥话儿后,才离席散去。
届时已是深夜。
陆容予极少这样熬着整夜,且在皇帝面前不得失态,必得时时绷着神经,如今帝后已经离开,她便忍不住松垮了下来。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顶着千斤重的眼皮望向程淮启那处,却见他毫无要走的迹象,大刀阔斧地坐在原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小姑娘实在困得狠了,塌着腰坐在案几前,一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也半眯着,若不是身边有宫女不停与她说着话,只怕下一秒就要这样坐着睡过去。
像只恹恹的小懒猫。
程淮启无声地勾了勾唇,待到殿中其他人全都散尽,才迈着长腿走到了她面前。
小姑娘睡意极浓,并未注意到其他人都已离场,见他来了,立刻不自觉地挺直了小腰板儿,可眼皮依旧粘着,说话的声音也抑制不住地柔腻软糯。
“殿下,我们……回去吗?”
“嗯。”
程淮启弯下腰,亲自将人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