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盏落地,发出几声清脆的响,瓷片零碎满地,将他的理智拉回。
程淮泽站起身,走至窗前,微微低头沉思。
若程淮启当真想打这又快又猛的攻势,必然在承南一役结束后,便即刻乘胜追击,将自己打得落花流水,但如今,他却于中途相隔如此之久,在这般既占不了时机、亦占不了优势的时刻向自己下手。
那只能说明——
程淮启那处发生了一些事。
一些逼他不得不即刻对自己出手的事。
以往几年,程淮启不好对付,是因程淮安与万皇后皆有皇上护着,他没有软肋。
可如今……
程淮泽冷哼一声,眸中的猩红怒火逐渐被狠厉侵占。
——
邺谨帝近来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年前,他时而得闲,还能去捡起昔日练武的刀枪耍耍,这年一过,他却只能日日勉强撑着上朝,靠人参汤药吊着一条老命过日子。
程淮安虽心性喜闹,近些天却也乖巧的很,向尚德学宮教习的韩先生请了假,日日到养宁殿,与母后一道陪着父皇。
每每回流月宫之时,一双美目皆是通红的。
邺谨帝虽卧病,情报消息却从未断过,知晓老七与老五正巧要在自己弥留之际做最后一战了。
他登基二十余年,虽从未立太子,心中却是早已相中老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