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不动,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你想软禁我?”
谢离道:“不是软禁,是因为你的身子还没好,需要好好休养。”
“休养自然是在我自己家休养,待在东宫算什么?”
“你是在我东宫出的事,我自然是看着你完全好了,才能放心。”
郗真冷笑,“装模作样!”
谢离不说话,只命人将殿门关上。厚重的殿门在郗真面前合上,几乎连天光也被关起来了。
他走到郗真身边,要牵着郗真回到内室。郗真躲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向内室。
谢离也不生气,跟在他身后,道:“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扶桂的药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他已经写信去请他师父了,我过会儿让他过来给你看诊。”
郗真没有接话,径自回到床上,狐裘被他扔在脚下,还踩了一脚。他卷着被子,背对着谢离。
殿内没有第三个人,谢离走过去将狐裘捡起来,又往炭盆里添了些炭。
殿内的安静气氛持续了很久,直到被扶桂打破。
扶桂在床边放下药箱,道:“你醒了呀,现在觉得怎么样?”
郗真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扶桂。
扶桂笑意微僵,“那什么,我先给你把把脉?”
郗真不动,仍然盯着他。
扶桂面露苦色,道:“我也不想的,但那可是太子啊,我哪儿经得起他的威逼利诱啊。”
“他威逼利诱了吗?”郗真道:“拢共就说了一句话,我看是你心领神会吧!”
扶桂讪讪地笑了笑,拉扯郗真的衣裳,道:“别生气了。”
郗真“唰”地抽回衣裳,冷哼了一声,道:“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扶桂苦着脸给郗真诊脉,给他调整了一下药方子,又交代了些忌口事宜,这才走了。
郗真毒还没有解,身子格外沉重,不多会儿就又昏昏睡去了。
他睡着,但是也不大好,蜷缩着身子,眉头紧皱,难受得紧。
谢离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指抚平了郗真的眉头。他想起东宫之外的魑魅魍魉,面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郗真再醒来的时候,外头依旧飘着雪,天色昏沉不辨时间。一股饭香飘到郗真鼻子里,原来已经到了用饭的时候,几个太监抬着漆红餐盒,就等着郗真醒来了。
郗真撑着床起身,郗山郗水立刻过来伺候。
郗真挑眉,“你们怎么来了?”
郗水一面伺候郗真起身,一面道:“是太子殿下叫我们来的,怕少主身边没有得用的人。”
郗真抿了抿嘴,到底没有说话,只是由郗水伺候着洗漱过,往偏厅去用饭。
圆桌便,坐着长袍玉冠的谢离,他抬眼望过来,仍是一派霁月光风君子相。
“跟你一起用饭?”郗真转身就要走,“那可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站住,”谢离垂眼喝茶,道:“你必须跟我一起。”
郗真转过身看着谢离,谢离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