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钱谦益,见过陛下。”钱谦益还是很明智的准备扣头行礼,给朱慈烺伸手扶住道:“牧斋先生,真不必如此,此事已经列入大告。”
“臣在野时,曾闻陛下有仁宗之像,今日一见,方知传言有误,陛下已然不在仁宗之下。”钱谦益派马屁虽然有点直接,但是朱慈烺听着心里真的很舒服。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留在史册上的名声非常的看重。尤其是皇帝,更是看重这个。要不怎么朱慈烺对陈燮的信任度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呢?不就是因为当初朱由检的庙号,陈燮站出来压制了群臣么?
客观的说,从法律上确定这个礼数,改动了朱元璋留下的规矩,这一点在文臣看来,“仁”字是肯定跑不掉了,只要对士大夫有好处的事情,自然是会得到文人的大力吹捧。
“朕很好奇,牧斋先生是如何说动陈阁部,同意在南洋各地征税一事。”坐定之后,朱慈烺直奔主题。钱谦益危襟正坐,听完之后却露出苦涩的表情,精湛的演技无疑增加了朱慈烺的好奇心,又脑补了一句:“朕也知道,此事不易啊。朝廷可是一个大子都没出,也难怪姐夫心里不舒服。换成是朕,也不会轻易松口。”
钱谦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了,似乎是一口气憋在胸口的感觉,面红耳赤的,好一阵才缓缓的平静下来,吐出一口浊气,长叹一声:“唉,古人云,三人市虎,人言可畏,诚我不欺也。”说完钱谦益还低下头,似乎无语的摇摇头。
这一下朱慈烺的表情也很精彩了,呆呆的看着他道:“怎么?爱卿何出此言?”
钱谦益这才抬头,拱手正色道:“陛下,臣请杀造谣传谣者。”
朱慈烺腾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爱卿,细细道来。”
“陛下,臣起初也是一样的心态,认为南洋等地皆由陈阁部打下,耗费巨大并福泽朝野,征税一事确实难以开口。见了陈阁部之后,厚颜提起此事,阁部却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朝廷税吏依法征税,岂有不能之理?那样虽说是陈某力主征发而得,然其也是大明疆域的一份子,如何就不能征税了?”
一番话说完,朱慈烺直接一屁股坐下了,呆呆的看着钱谦益,似乎他在讲一个神话故事。
关于税收的问题,朱慈烺的耳朵里听的满满的话,都是跟陈燮不对付的各种猜测。自打陈燮离开之后,客气一点的文臣,提议收税就行,不客气一点的,直接要皇帝下旨,收回陈燮打造的海军归大明兵部管理。提这个意见的大臣,朱慈烺想一脚踹死他,真是说大话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拿什么去收人家花了海量银子打造的海军?收回来又拿什么去样?
还有更离谱的,说什么可效当年郑和前鉴,尼玛,敢更作死一点么?
第六百九十章 有恃无恐
“思华先生还说了什么?”朱慈烺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下意识的称呼又变了,似乎回到了当年跟在陈燮屁股后面乱窜的时候。
钱谦益道:“陈阁部还说,先帝推行的改良制度以及陛下对改良的深化,这些才是大明朝最为迫切的事情。大臣们不去关心这些就已经是失职了,为何连续两年海关及商税收入停滞也不关心呢?国库是否充裕,关系到国家的命脉,先帝时期无银可用的局面,难道他们都忘记了么?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朱慈烺的表情陡然一冷,腾的站起来道:“朕明白了,内外勾结,中饱私囊。廉政公署难辞其咎!某些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