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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之后,碧溪畔的日迟亭中,水云珊正坐在一位老者面前,静静等候着,这位老者便是游龙馆的馆主,水云珊之父、大炼师水乡侯。

水乡侯慢慢翻阅着石桌上的四本《君山笔记》,从今年的第二期一直看到第五期,足足看了两个时辰才翻阅完毕,水云珊便在他身旁安静的等了两个时辰。

“很有意思,很有想法!”水乡侯又从第五期笔记中抽出那张《水娘吹箫图》工笔彩画活页,一边看一边赞叹:“画得也很精巧,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笔法,虽说意趣低俗了些,但却极为真实,像极了活人!嗯,也像极了你!”

水云珊羞恼的喊了一声:“父亲……”

水乡侯笑了笑:“我说这种……怎么说的?期刊!我说这期刊有意思,不是里面的内容,而是这几期中呈现的谋划和策略,主题鲜明、重心突出,每一期都有侧重点,又以大量混乱的文字混淆视听,以道听途说发起反击,偏偏他又自承是道听途说,是传言、是没有依凭的臆测,让人很难抓到破绽……了不起啊,一环套一环,层层铺叠,造得好大声势。楼观有高人啊!是谁?这个叫川上叟的总编是谁?”

水云珊道:“打听清楚了,川上叟名余致川,是江腾鹤的徒弟,但景家那个被关起来的小子说,背后的人是赵致然。”

水乡侯点头道:“楼观这一代,个个都好本事!”

第一百一十章 吃得吃不得

听水乡侯夸赞余致川,水云珊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我们低估了楼观这些二代弟子。比如余致川,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或者听说过,但却从来没有在意,除了江腾鹤二弟子这个身份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几乎被翻了局面。”

水乡侯道:“你们的谋划,其实在辰山中被江腾鹤逃出以后就注定失败了,顾南安后面出的主意,不过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而已,简直多此一举。至于余致川,这是个意外,谁也想不到。”

水云珊道:“您不是吩咐过,尽量搅动楼观么?这么做,也是遵循您的意思来的。只是没想到楼观又冒出来个余致川,更没想到的是,余致川还有个《君山笔记》,所以我们失败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反击让我们有些难以招架。”

水乡侯想了想道:“是非对错不重要了,而且也谈不上什么失败。你躲在家里,是因为那些流言?”

水云珊黯然点了点头:“女儿不知该如何出去见人。”

水乡侯失笑道:“何至于此。对方散布那么多流言,就是为了鱼目混珠,他们也的确达到了目的,但同样的,对你的流言也有很多种,真真假假亦难以分清。你平日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说什么话说什么话,时间久了,流言自然消散。”

水云珊摇了摇头:“山门外堵了那么多散修,赶都赶不走,女儿怎么出门?他们问的那些问题,对女儿简直是羞辱……”

水乡侯微笑道:“成大事者要敢于担当,要勇于承受各方面的指责甚至叱骂,要学会唾面自干。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这都是暂时的,将来天下修士都会明白,我们游龙馆为修行界付出过什么,到时候自然一切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