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玄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先前柴绍的大儿子柴哲威来找自己时,说过窦奉节想与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的事。
唉。
最近事情太多,把这茬给忘了…
“是某误会窦兄了,怎么窦兄今日要当值?”
窦奉节见他收回兵刃,心中长出一口气,连忙答道:
“是要当值,这不正要从顺义门进宫,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敬兄了…敬兄这是往哪里去?”
敬玄见他似乎真的没有敌意,也放松下来,笑着说道:
“去金城坊任城王府,既然窦兄要当值,那就早些去罢,告辞。”
敬玄说完便重新拎起扔在地上的书包准备走人,而窦奉节见他这就要走,咬了咬牙,在他身后大声叫道:
“敬兄请留步!”
敬玄一怔,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向他,这家伙还想干什么?
“某想坐东请敬兄你耍子,也算是向敬兄你赔罪,不知敬兄可否赏光?”
窦奉节诚恳之余还有些尴尬,不过敬玄却十分理解。
也是,第一次请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吃饭,换作是自己也拉不下颜面。
为了不给窦奉节难堪,敬玄点头道:
“既然窦兄有此雅兴,那某就却之不恭了,只是眼下某还有要事在身,窦兄你也…”
窦奉节见他答应得爽快,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敬兄只管去忙,某酉时便能下差,到时候你我在平康坊相见,某会派马车去王府接敬兄…”
平康坊啊,大唐的红灯区诶,敬玄早就想见识一下了,于是满口答应道:
“那就说定了,酉时某自会前去,不劳窦兄你操劳。”
告别窦奉节后,敬玄脚步轻快的走在去王府的路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自己目前在大唐根基尚浅,实在不宜树敌太多,将来如果长姐铁了心要扶持景仁上位,自己说不定就要与范阳卢氏正面对抗,如果能多些帮手,那就最好不过了。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血亲啊,就像这次,第一批可用的香皂做好之后,第一时间就送了过来,怕的就是长姐和两个外甥生活在卢氏肺痨的阴影下,也跟着被传染了,有了香皂这种能深层洁净杀菌的洗漱工具,总比胰皂子强上许多。
这可不是敬玄胡说八道,这是经过家里那两个丫鬟试验论证过的,能心甘情愿的替主家当小白鼠,也只有这个时代的少女能做到了,敬玄甚至还专门询问了她们把香皂抹在隐秘部位后有无瘙痒不适,在确定与后世香皂大同小异之后,这才敢放心拿到长安来。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大批量做,加上对材料方面有些欠缺,所以做出来的香皂都有些泛黄,这离敬玄心目中理想的各种形状,各种色彩的香皂还有一定距离,唯一的特点就是有一股子淡淡的牛乳味,但是闻多了也是会上头的,估计李真应该用不了这玩意儿,所以就先不考虑她了。
刚走到王府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长姐带着两个小的准备上马车,敬玄连忙走上前去。
“姐,这是去哪啊?”
冷不丁从马车窗户上冒出一个黑漆漆的脸,把车厢里的母子三人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敬玄后,敬菁立刻嗔视他道:
“好端端的怎么还吓唬人了?没看见小环儿都快哭了么…”
敬玄嘿嘿一笑,瞄了瞄缩在她身后的外甥女,咧嘴笑道:
“怎么,看见舅舅都不知道打招呼了?”
两个小的连忙站起来要给敬玄行礼,李景仁最近个子冒得快,“哐当”一声,小脑袋就撞到了车蓬上,疼得泪花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敬菁连忙捧着他的脑袋给呵气,嘴上还不忘埋怨了敬玄几句:
“一来就搞得鸡飞狗跳,正说过几日去找你呢,今日正好!快上车来!”
“去哪?”
敬玄掀开帘子坐了进来,随手把正往自己身上扑过来的小环儿夹在膝盖中间,用手拨弄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儿。
“玄都观,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