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官妓在朝廷那边是有备案的。
尤其是艺妓,管理十分严格,为此在早年间,李渊还专门设立了一个衙门来管理。
名曰:教坊。
隶属太常寺。
而犯官家属又因为所获之不同罪名,被安置在不同的教坊。
比如大唐官吏在犯事之后,若是判决书上有这么一条规定:家眷充入官妓,那就是进入内教坊,相应的,她们的未来职场就是在宫闱,当然,偶尔也去高官显贵府上走个穴,挣点额外的赏钱什么的。
至于向单雄信这种压根就没投靠过大唐的死敌,那他的家眷就会被没入外教坊,只要有钱那就能点几个出台,至于卖不卖身,全看外教坊的规定。
不过显然单如意上头是有人关照过的,所以现今仍是处子,至少敬玄带着钱财去找老鸨子交割赎身手续的时候,教坊的文书上是这么写的。
毕竟通过眼睛来判断一位少女是不是处子,这种高级技能,敬玄还未掌握…
五百贯,够在长安市上买上好几十口大肥猪了。
程处默这小子暂时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这笔账就先算在了敬玄脑袋上。
不但如此,程处默还要花时间想办法跟他爹娘提起这件事,所以人也暂时要安顿到户县去。
敬玄用屁股都想得到,程咬金多半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堂堂国公府的长子,怎能娶一个官妓为妻?
哪怕这名官妓是他故友的后人,情谊是情谊,礼法是礼法,别看程咬金平时大大咧咧的出口成脏,到这种时候,那是最好面子的。
长安城的那些勋贵老将,嘴损的可不止一个两个,还有数目更加庞大的吃瓜贵妇,光口水,就能把程家给淹死!
最多就是个小妾,而且还是没名份的那种。
“给程处默当外室你甘心么?”
翌日回户县的路上,敬玄打破了沉默。
单如意到现在还十分害怕敬玄,咬着嘴唇似有不甘,可又恐惧敬玄再次暴怒,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连外室都当得?那为何总是摆出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敬玄打算好好调教一下这位冷美人,也不知道究竟在高傲个啥,虽然看上去模样身段也不赖,可比起芳名冠盖长安二代的宇文修多罗,还是差上那么一截。
单如意认为敬玄是在恶意羞辱自己。
嘴唇都快咬出血了,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四处张望。
“找什么呢?是想找颗歪脖子树上吊?还是打算投河自尽呢?”
敬玄干脆停下了脚步,抱着双手斜靠在官道的树边休息,饶有兴趣的盯着手足无措的单如意:
“想自尽就快些,本县伯还有事呢…对了,寿衣你喜欢什么颜色?白色太寻常,玄色呢你穿上也不好看,你看红色怎么样?说不定死后还能化成厉鬼找仇家索命呢…”
单如意被他一通冷嘲热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语气颤抖的指着他:
“你是一个魔鬼!你为何昨日不一刀了解我?非要羞辱我一番才能解你心中之恨么?”
敬玄奇怪的看着她:
“本县伯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恨你?”
“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折辱于我?…”
“看你不顺眼啊…”
敬玄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单如意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了,脸色凄惨,悲凉。
“你看,你又摆出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舒服…”
敬玄桀然冷笑:
“你是不是想说你本来就孤苦伶仃一个人?爹娘早就死了?”
单如意张了张嘴,可还是选择沉默不言。
敬玄不管她如何,嘴上继续说道:
“所以你就想把你的悲惨人生强加到程处默身上?你爹娘又不是他杀的,怎么?你打算找个好欺负的发泄一下你心中的苦闷?是不是还想像着将来有一天行房时,趁机抹他脖子以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
单如意一怔,她昨日被敬玄强迫赎身后,心中的确有这样想过。
阴暗的心思被敬玄一语道破,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冲着敬玄凄厉喊道:
“我爹娘就是死在他们手里!他也是帮凶!”
“你爹是自己作死!”
敬玄毫不客气的看着她:
“大唐不是没有给过你爹机会,他自己要一条道走到黑,怪得了谁?”
单如意冷笑连连,对敬玄的话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