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几乎所有文臣口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敬玄的军功不足以封公,哪怕封侯,已经算是看在他死去老爹的面子上了,不然非得参他一个口出妄言,危及社稷的罪名来!
“陛下,以战功论爵乃是我大唐祖制,因此老臣以为,诸公之言实在有失偏颇,《吕氏春秋·荡兵》有言:有以噎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悖。太平县伯挟大胜之威出言震慑贼寇又有何不可?诸公如此为难一位为国出力的少年人,究竟所为何也?”
宇文士及站在一众文臣的对立面为敬玄封公而据理力争。
眼下这个时节不是考虑自己得罪了人能不能坐上司空这个位置的时候,唾手可得的功劳和需要竞争才有一线机会的司空,哪个更容易其结果不言而喻,能收进自己口袋的,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郢公此言差矣,荀子有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太平县伯少不更事,铸下如此大错,正是需要我辈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之时,岂能因为他偶立战功,便疏于教导?听闻郢公也是太平县伯未来的岳丈,难道就该如此放任其自流么?”
中书侍郎岑文本怼完自己的顶头上司宇文士及后,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李世民解释道:
“陛下明鉴,非是老臣有意为难太平县伯,只是老臣实在不忍心看见这样一位前途远大的少年郎因为一场大胜就变得骄纵跋扈,一切还是应当循序渐进得好啊…”
“是啊陛下,正所谓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太平县伯如今才刚满十五,还需要多多沉淀,方才能堪大用,实在不宜封赏过甚,以免让其失了本心啊…”
顺义县公,门下省的裴艺也在一旁附和道。
他这话一下子就让武将堆里炸了窝,燮国公刘弘基再次站了出来,指着裴艺口中冷笑连连: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上回也是你说太平县伯可堪大用,怎么。现在见人家立了功,心生妒忌,又想跳出来兴风作浪了?你们姓裴的做事情怎么就这么前后不一呢?莫非是祖上传下来的毛病?”
刘弘基这番话算是小小的捅了一回马蜂窝,今日在朝堂上姓裴的不下四五个,都是来自河东裴氏,什么裴思庄、裴重晖、裴通等,不管官大官小,立刻就围了上来,准备跟刘弘基好好理论一番,哪有当人面骂人家祖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