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无真凭实据,焉能含血喷人?”
说着他还转头看向满脸血渍还未擦拭干净的达奚隆:
“刺史,你快说句公道话啊!老夫那侄儿确确实实是因为政绩才升迁的啊”
达奚隆刚才被杜如晦呵斥了一顿,心中哪里不明白眼下已经是大势已去的局势,但要他束手就擒,伏法认罪也绝非轻易,于是沉声道:
“云中侯若是怀疑崔鸿鹄收买上官,私相授受,那便要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如何能服人?”
说完这句话他还特意瞄了一眼杜如晦,见后者并未出言干涉,心中更是大定,认为只要不把这件事牵扯到京兆杜氏身上,那么杜如晦便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此处,他更加大胆的指责起敬玄:
“不然就凭云中侯今日的所作所为,老夫即便是拼得这一身官服不要,也要去陛下面前与你论个清楚!”
敬玄皱了皱眉,真凭实据?这种事需要什么真凭实据,自己本来就是巡查御史,风闻奏事本就是职责之所在,谁知道李世民会突然给自己肩膀上加担子?
不过这也难不倒敬玄,他已经看出这群人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料想其身后应该还有大鱼,正想说话,结果安元寿突然插嘴道:
“跟他们废什么话,一刀宰了把人头交给本将带回去缴令便是,用得着拖拖拉拉的么?”
安元寿的话无疑给了刺史府的人极大的压力,这一点从他们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因为安元寿方才说得是回去“缴令”!
这几个都是混迹于大唐官僚体系的老油条,心中无比清楚究竟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一名四品武官说出这样的话,换而言之,能让四品武官回去“缴令”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莫非这云中侯已经接到了皇帝让他们就地正法的旨意?
这下,就连方才最早向敬玄示好的低级官员都坐不住了,有人立刻拜伏在地,声音悲戚而愤慨:
“侯爷!下官有要事禀报!”
这一带头,立刻有不少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站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对敬玄说道:
“侯爷,下官亦有检举揭发之事禀报!”
看见这一幕,敬玄会心的笑了起来,冲远处的柳应物一招手。
正在看热闹的柳应物见状,连忙凑了上来,语气十分恭顺:
“侯爷可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