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面那位北军步兵营前曲曲侯彭厚却没有深究,被气地满脸愠怒的他,满脑子都是方才张煌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
[方才被你等突破,那无非是我方不知你等懂得祭黑风的妖术所致,如今我等有了防备,岂会再叫你等得逞?!]
脑袋中想着,彭厚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己方士卒的阵型,见这次麾下的步兵营阵列中再没有留出能够叫张煌等人通过的狭窄通道,他这才安心下来。
在他看来,只要这回己方没有什么空子给张煌钻,哪怕张煌等人故技重施再次祭起黑风,下场也不过是连人带马被串死在那如同刺猬般的步兵方阵中。莫以为骑兵就一定是步兵的克星,事实上,枪兵只要拥有足够的胆气,不怕牺牲,纵然骑兵正在冲锋过程中,也可以将其看似无坚不摧的势头彻底遏制,并且将其重创。当然了,这里的骑兵指的是轻骑兵,倘若是重骑兵的话,那就只能单纯用人命来填满壕沟了。
“全军戒备!”
瞥了一眼距离己方越来越近的张煌等数十骑黄巾,前曲曲侯彭厚举起右手重重握拳,用低沉的声音激励着麾下的步兵。
毕竟就算是北军的士卒,他们心中也难免会出现畏惧与心慌,因为此番要以自己手中的长枪以及血肉之躯来阻挡对方的战马。虽说两者间对撞的结局无非就是张煌等人连人带马被戳死在步兵们的长枪上,但前排的步兵们,也毋庸置疑会出现极大的伤亡。那种强度的对撞,就算是掌握了刚体也难以全部化解,相信若是前排的步兵们被张煌等人胯下的战马撞到,那必定是轻则重伤、吐血,重则当场被撞死的下场。
“莫要惊慌,需谨记,我等乃北军!无坚不摧、不可匹敌之天下第一军!乃天子座旁王师!……天下数以千万计的男儿们梦寐以求的归宿……身为北军将士,当务求建立功勋报效国家、效忠天子,岂求马革裹尸乎?……我北军男儿,当面朝敌众,奋战力尽而亡,如此才不枉乃北军之兵!”
说到这里,彭厚微微吸了口气,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地说道,“你等左右,乃誓死相随之同泽,不离不弃,如此纵然前方是龙潭虎穴又何惧之有?而在你等前方,那是方才戏耍我等的敌众,我等……誓与其不死不休!”
“喔喔——!”
不得不说北军是一支充满荣耀感的军队,当听了彭厚的话后,那一千名步兵的士气顿时被鼓舞至巅峰,几乎所有人眼中都是近乎病态的狂热与荣誉感。
那突如其来的一股威势,让目睹这一幕的彭厚再一次为自己是这支军队的一份子而感到骄傲、感到自傲,同时也让张煌等数十骑一阵心惊胆颤。
而这时,只见彭厚冷冷瞧了一眼距离己方越来越近的张煌等人,缓缓又伸出右手,旋即重重握成拳头。
“战阵……嶽岩!”
“唰唰——”
一千名步兵营几乎在同时行动起来,前排的士卒们右腿后退半步,旋即左腿弓起,右腿膝盖跪地,将手中的长枪末端牢牢柱入地表的泥土,随后紧握枪身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满脸庄严肃穆之色。而后排的士卒们则是站上前半步,双手握紧长枪,将其插入前方两名半跪在地上的同泽肩膀上的空处。
那一瞬间,张煌等人迎面的枪阵,顿时厚重了整整一倍,那密密麻麻的枪尖在阳光下闪耀着渗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相信,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病患瞧见这一幕,仅一眼就足以叫他们因为而口吐白沫地昏厥过去,因为就算是普通人瞧见这一幕那也是毛骨悚然、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