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我指派你去户部学习,户部那种对起账来昏天黑地不知今夕的大人们特意为你洒扫一番……”
“你若是那平庸之才,我便不要求你什么,早察觉那么一点点,我便再养个太女便是。可你不是,策论典籍你都有新的见解,经书圣学你都背诵的滚瓜烂熟,时常我都为你惊叹。玉澜的未来在你的手上,洛安的未来也在你的手上,你要坐上的是那沉甸甸的王位,为此所有人都在为你让路,可如今你的目光却停留在三月艳蕊上,踏着那些人的心往后走啊。”
说及至此,栾凤鸣已经眼眶泛红,反手握住了栾仪的双手:“娘,我错了,我错了…”
而栾仪好像觉得至此还是不够似得,并没有停下。她的眼眶也已经微微湿润,深深叹了一口气:“先皇是经过十乌争日才搏出的帝位,她爱怜我,不想让我经历她所承受的,可同时她也觉得,只有争斗才能让人成长。”
“你二皇姨曾动过这个位子的念想,于是在家宴之上,她给你二皇姨用了药。把匕首和你二皇姨攒动势力的证据一起放进了我手里。我可以杀了她,然后吞并她这所有还未成形的势力。”
栾凤鸣握着栾仪的手微微一僵。
“我拒绝了,我们是姐妹又不是毒蛊,万没有只能活一个的道理。自那以后,我比从前更加刻苦,学着更像一位帝王。先皇并没有隐瞒这件事,二妹妹从清醒之后,就逐渐消失在了朝堂中。”
栾仪谈起这些的时候,微眯双眼,好像突然生出了很多感慨似得,面容渐显疲态,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似得,此时卸下了帝王威仪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母亲而已。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栾凤鸣的手:“现当下的你,很羡慕一瑾的肆意吧。”
她这问题来的突然,栾凤鸣刚好想起自己昨日在画舫上大吐苦水的模样,忍不住的红了耳根,不敢言语。
“其实一瑾出生也不过是场意外,先皇老来得女,虽然高兴,却也只当是个玩物,并不上心。我那已经学有所成,时常进宫伴驾,又一次在御花园,我便看尚在襁褓中的小娃娃被放在石桌上,被先皇垫着看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