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心说也只好这样了,曹操有许禇护着,我只好寄希望于秦宜禄……这要是早知道,该把孙汶带在身边儿。可是转念又一想,算了吧,秦谊武艺虽然平平,好歹马术精良,换了孙毓南,他护得住护不住我还在两可,那逃蹿当中掉队可是板上定钉的……
曹操这一走,曹军彻底崩溃,兵败如山倒,全都望着来路狂奔,身上的盔甲、手中的武器,还有辎重物资,全都扔了满地。是勋也在部曲的护卫下狼狈而逃,不过他这种等极的人物,只要部曲不散,前方无阻,应该还是能够逃出生天的。
正跑着呢,忽见身旁不远处一匹骏马蹿出,眨眼间就奔到自己前方去了。是勋心说这马倒好啊……咦,此非于文则乎?曹操不是命令于禁断后的吗?他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照道理说,这人还没遇见关羽呢,不应该这么贪生怕死脓包相啊!
历史真的改变了……于禁当不成大将,他的政治生命这就要结束啊……
正这么想着,就见于禁冲到自己前方,约有一箭之地,突然勒停战马,转过身来,然后挥舞起手中长槊,在身前虚划一条直线,扬声高呼道:“都来于某旗下会集,有敢过此线者,杀!”
于禁那也是带着自己部曲一齐跑的,当下那些部曲们跟训练熟了一般,齐声高呼:“都来旗下会集,有敢过此线者,杀!”并且随即就槊捅刀砍,鲜血飞溅,干翻了好几名败兵。一些败兵还在没头没脑地乱蹿呢,但更多的却被迫集结起来,很快便以于禁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千余人的小小集团。
是勋率领部曲奔到近前,略勒一勒马——于禁喊得这么凶,他也不敢直接冲过去啊——举手高呼:“文则。”于禁望了他一眼,还好,没有派人拦,反而说:“侍中速退……去赶主公吧。”但是随即又加上一句:“侍中的部曲,可能留下半数,借于于某?”
是勋不敢说不借,只好把原本荆洚晓统领的那一屯给留了下来——至于荆洚晓,身负重伤,乱军之中,估计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啦。
他冲过于禁身边,又往前跑了三箭之地,终于追上了曹操。其实更准确点儿说,是曹操、荀攸等人都已勒停了坐骑,登上另一处矮坡,正在重新整顿兵马。是勋策马登坡,曹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天幸宏辅无恙。”是勋心说你倒真好意思……
随即曹操一扬马鞭,指向战场:“宏辅且看!”
第二十四章、所以饵敌
按照沮授原本的计划,要尝试与曹军野战一番。他早就在漳河上多处暗布下了铁链,也训练了一队能够快速布设浮桥的舟兵,打算在恶战之际,使驻守武城的张南渡河攻击曹军侧翼。但是计划都已经商量定了,许攸却悄悄地去找袁绍,献计说,可以利用袁绍的将旗和金顶伞盖,把曹操引诱出来,争取生擒活捉。
许攸说:“孟德虽善谋,乱战之际,亦恃其勇力。其少年时,便曾突入张让宅,挥舞手戟而出,此事主公知之也。年齿虽长,吾察其所为,亦多犯险之处。主公旗、伞若至阵前,孟德见猎心喜,必然来取,擒之不难。”
袁绍就问啦,你怎么能肯定他一定会自己来,而不是派一员大将过来?许攸笑道:“吾料孟德攻邺为难,必欲于野摧破我军,亦知此乃饵也,所诱者,彼也。若不亲来,则饵必收,主公必退,则彼无所得也。即将将旗、伞盖,处于孟德仿佛可获之处,则其必来!”
袁绍说那我不是太过危险了吗?许攸笑道:“攸但云借主公旗、伞为饵,未言以主公为饵也。主公为一军之帅,岂可轻身犯险?可仍在漳北,与张将军会聚,有漳水相隔,必无虞也。”
袁绍皱着眉头,表示疑义:“吾为主帅,而虚张旗、伞为饵,恐为人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