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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在发愣,梁崇儒却已经反应过来,大声怒喝道:“陈德兴,你可知罪!?”

陈德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径直往跪在地上的卢大安走去。

“你……你要做甚?”卢大安被好像要扑过来的陈德兴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一下没跪稳就一屁股坐瘫在厅堂之上了,看得厅堂上的诸将都连连摇头。

卢兆麒倒是见惯了世面,冷冷的一哼:“陈德兴,尔不奉相公将令,直闯抚司厅堂,该当何罪?”

陈德兴哈哈大笑,看着卢兆麒道:“卢左武,下官听闻有人诬指下官冒功欺上,所以才带了铁证来抚司给枢密相公,好让相公替在下主持个公道。”

梁崇儒冷笑:“那也该先治你擅闯抚司之罪!”

陈德兴瞥了梁崇儒一眼,也不理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贾似道,一拱手道:“相公,下官的证据干系扬州之战的胜负,干系吾大宋国运,所以就急切了一些,还望相公恕罪。”

“相公,请治陈德兴妄言之罪!”梁崇儒似乎被陈德兴的无视态度给惹恼了,只是厉声高叫着要治陈德兴的罪。

贾似道的眉头也越拧越紧,沉声道:“陈庆之,吾已让李祥辅、夏用和彻查此事,你有什么话就和他们说吧。”说着一抖袖袍就想离开。

陈德兴笑了笑,高声道:“相公慢走,下官的证据已经请廖太丞(廖莹中的差遣是太府寺丞)带来,相公一看便知。”

此时廖莹中已经一脸喜色地走上前去,将一张叠起来的扭力发石机图纸双手奉上。“相公,请看此图!”

第40章 铁证如山

看到廖莹中将一张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纸展开在贾似道跟前,刚刚受命要去调查的夏贵和李庭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苦笑。

夏贵并没有参与这次争功事件,他麾下的军队根本没有出城,再要去分润城外将士的功劳,可就不是在欺负陈德兴而是在欺负贾似道了,到时候准保被贾大奸臣一脚踢去临安当枢密副使。对于这次程大元和另外几个诸军之将跳出来和晚辈争功,夏贵其实是不大支持的。陈德兴又不是外人,他是安丰军陈虎山的孙子,陈虎山则是和夏贵、吕文德一辈的两淮老军头,要不是十几年前在寿州一役中殉国,现在没准也和自己一样做了刺史了。只是凭着昔日和陈虎山的那点交情,实在不值得为了陈德兴的事情去得罪那么多人。所以,无论陈德兴拿出什么样的铁证,自己也只能装糊涂……

李庭芝则在琢磨怎么保下陈德兴。一边是以卢兆麒为首的诸军主将,一边是陈德兴这个小承信……这场官司打得本来就不是证据,而是势力!除非夏贵肯出头力挺陈德兴,否则自己最多保住陈德兴一个次功,转上三四个官总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