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君侧!”听到这几个字儿,孙诗臣的眼皮一翻,险些就要被过气去了。这清君侧不就是一种好听些的造反口号吗?霹雳水军,真的已经反了!
“孙统制,还不整军备战?”前来临漕传达枢密命令的枢密院的副承旨吴交倒还有几分镇定,急吼着让孙胖子备战。
胖子跺跺脚,哭丧着道:“还战个屁啊,器械盔甲都在衙署里面,兄弟们甲械全无,平素又不训练,还拿什么去战啊……”
吴交咬咬牙,指着孙胖子道:“孙统制,你的统制是怎么当的?临漕镇有5500人呐,就不能一战!”
孙诗臣拉着这吴副承旨的手道:“莫说了,莫说了……吴副承,你快从后门走吧,快些去给官家报信,立即封了临安18门,再飞檄调江北大兵来平乱……这江南是没有什么兵好用的!”
吴交急道:“那孙统制你呢?”
胖子摇摇头:“只有一死……吾孙家世守皇恩,可惜不能报答,唯有一死!只求吴承旨替某带句话给官家,俺们这三衙兵已经朽了,就是些老百姓而已,保不了大宋江山的。这新军得练啊!”
吴交叹了口气:“君实乃忠臣!”说着就是一拜,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跟着孙胖子的几个亲随往宅邸后院而去了。
皇宋养士300年,虽然没养出能封狼居山的名将,但是却不乏能临难一死报君王的忠臣。这位殿前军的统制孙诗臣是一个——在吴交走后,孙大统制也出了自己的宅子,跑到运河边上去投水,结果因为人太胖,身子有了浮力而未死,后被霹雳水军俘虏,但还是宁死不降,终身不仕陈德兴!
而陈德兴的老爹陈淮清,侍御史朱貔孙,同样也是这等铁骨铮铮的!
他们两人就带了十几个台卒和1000三衙兵,急急往余杭门去,结果竟然在余杭门的大门口见到了陈德兴和赵琳儿。赵琳儿好像有什么心事,正低着头不言语,陈德兴则好言安慰。
两人身边不远处,还有六个御带。此外余杭门内城门门口就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几十个大兵在站岗,也没发现陈德兴的300护卫……
“这逆子居然没有走!这下可如何是好,他要是带兵走了,陈家一门上下还有一线生机,他要被抓了……安丰陈家真的要灭族了!”
陈淮清微微吃了一惊,大概是受惊过度,也可能是被儿子气昏头了,他也没看那些站岗的大兵和平日里有什么不同,只是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侍御史、通直郎朱貔孙在此,都统制陈德兴何在?!”
陈德兴抬头一看,先是见到自己的便宜老爹,一副快要急疯了的样子,然后就见到了十几个乌台中人还有上千个没有披甲的三衙兵,一个个却都是战战兢兢的。好像要被捉去乌台问罪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陈某在此!”陈德兴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