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触感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圣光勇者的铠甲下面,竟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记忆重合之时,他蓦然发现那个会笑着握住他手指道谢的盲眼孩子彻底消失了。
眼前留下的,是扬着战旗,踏过一路泥泞前来却只为另一人的女骑士。
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再开口了。
即是没有机会,何不快些退场…
“谢谢你!既然那孩子…你没事的话,我这心事就了了,可以安心回魔界了。”
艾露露有些懵地点点头,完全没能理解对方的话题跳动之快是因为什么。
在她看来,米罗陶洛斯显然还有许多话要说,但都被他自己生生截断,最终凝聚成了简短的感谢与夸赞。
虽是不解,但艾露露也还是嘱咐了句“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米罗陶洛斯则笑着颔首,朝她摇摇手便恋恋不舍地离开。
直到对方走远,艾露露才想起被挂在树上的一马一蛇。
“你们,到底为什么会被挂上去?没和他解释吗?”
托特仍闭着眼,傲气十足地低哼一声。
趴在旁边枝丫上的比亚卡刚从复苏的记忆中回过神,他微微撑起身子,黑发倾泻而下,盖住微垂的冷色蛇瞳。
他犹犹豫豫地启唇,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又沉默地趴回枝丫。
这件事的确很难说与艾露露听。
当时她不知为何晕过去后,他们发现她的面色惨白,便默契地一同认为是缺氧导致的短暂昏迷,只要解开衣领透透气便能好。
她身上那条裙子是立领的,最上方的是一个装饰盘扣。只是体型庞大的人马按上那个盘扣时,手掌几乎能盖掉艾露露的脸,自然很难解开那枚小巧的扣子。
他用食指扒拉了好几下都无法准确扭开盘扣,除了因有些急切而在艾露露颈间划出类似抓挠的红痕外,一无所获。
于是托特捏住艾露露的脸,撩开落在肩颈的头发,用眼神示意比亚卡去解那枚扣子。
艾露露被抱着腰扣在人马怀里,又被捏着脸转开脑袋的样子像极了精致漂亮的洋娃娃,令比亚卡十分不愿意触碰。
从制衣师的角度来说,很少有人能把立领的裙装穿得那么服帖,他不想解开那个漂亮的领子。
只是这人马也一定出自牧场,先前又准确将他从灌木丛中逼出,实力必定不容小觑。
比亚卡自觉惹不起,只能选择遵从。
怪只怪他今天倒霉,出来采些浆果都能碰上牧场主,又因为之前发·情·期的窘迫而不自觉地在第一眼看见她时就选择了躲藏。
如果他不躲,也许乖乖打个招呼,被抢劫几包小麦粉也就安全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吊在命悬一线的致命钢丝上。
比亚卡拼命抑制吞·吐蛇信的欲·望,颤着手去解艾露露颈间的那个盘扣。
他一边于内心祈祷艾露露千万不要醒来,一边灵巧地解开盘扣拉开立领,从中剥出纤细脆弱的颈项。
那抹嫩白泛着微微的粉,令他刚收敛没多久的毒牙又开始隐隐作痒。
只是在意识被毒牙牵扯的一瞬,指尖就已不自觉地向下解开另一颗纽扣,扯开领口露出漂亮锁骨。
也许他们一人一马夹着昏迷少女拉扯衣领的画面太过糟糕,即使是正常的医疗行为也足以让人想入非非……再之后,他的蛇尾就被路过的米罗陶洛斯拉住,对方义愤填膺地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甚至根本不去听他们解释,就把他们给挂上了树。
“算了,反正肯定是你们表现得不像好人。现在开始别说话,当心咬舌头。”
艾露露的领口已被米罗陶洛斯妥帖系好,她自是猜不到真实缘由,但她猜想一定是金拱门变态的锅,便不再多问,以免挑战自己的怒意极限。
她仰头看了看,直接以指作木仓,瞄准树干击出凝聚成矛的大量魔素。
树干发出“咔吧”脆响便断了个彻底,一蛇一马一同从上掉落,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地尘土。
两人均是闷哼一声,比亚卡紧闭双眼皱眉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眼睛。
而这些小痛小痒对托特来说则基本无感,他连忙翻起上身,伸手想扯马蹄上被打成死结的蛇尾,只可惜他的柔韧性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艾露露看着那漆黑蛇尾持续扭动,蠕动尖端想要自行解开那个复杂多变的绳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搓动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僵硬地上前。
“我、我来吧,你可能自己扯不开。”
比亚卡望向满脸勉强的艾露露,抿着唇没有说话。
在他恢复的记忆里,他与艾露露在正确时间线上并无交集…可他脑子里却无端冒出一些断层严重且前后毫无关联的奇怪记忆。
那些片段记忆十分温暖,令本能性害怕寒冷的比亚卡十分向往,但内里情绪却过于炙·热,又让火属性为弱点的拉米亚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