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惑又带着些许遗憾地挥开蝠翼,隔开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用尾巴扶着艾露露站直。

“你这样,不痛吗?”

“我的话还好,就是有点酸,不过换成别人可能会直接断掉吧。”

艾露露严肃地一人一击手刀,叉着腰狠狠教育了拔河勇士们一顿。

等亚瑟和刻耳柏洛斯(中)在她的说教中都统一露出“下次还敢”的妥协表情后,艾露露回身看向不知不觉已将尾巴缠上她脚踝的卢修斯。

她低头看了看那条缓慢摩·挲她脚踝骨的尾巴,抬眼刚要开口就听卢修斯率先发问。

“你们找到容器了吗?”

他的视线落在远方,仿佛艾露露脚上那条慢慢收紧的尾巴与他完全无关,虽看似一身正气得维持着礼貌距离,但那条尾巴却钻入裤腿越发向上了。

“这杆,木仓呗!”

艾露露笑着转动从刻耳柏洛斯(中)手里夺回的长木仓,于话语停顿间隙大力将手中长木仓钉进卢修斯尾巴旁的地面,后又轻轻歪斜木仓体将尖刃压下。

“哎呀,对不起我手滑了。不过你的尾巴怎么会在这里呢,没伤到吧?”

卢修斯的尾巴跳了一下,之后便在艾露露颇具压力的视线中收回到身侧。

他侧身露出由后方侍从搬运的油画,用翅尖顶开蒙在上方的白布。

“与其选那杆木仓,不如用这幅画。我母亲特意寻了让我带来的。”

那幅油画是正儿八经的肖像画,内里人物面无表情的样子带有明显消极的态度。可描绘的人物是玛格丽特,那张极具攻击力的艳丽面孔就算作画时不耐烦到画师已很难美化修饰,也足以俘获观者之心。

亚瑟上前仔细查看后,回身冲艾露露点头。

“上面有玛格丽特姐姐的气息,能充作新容器。而且如果是油画,或许能让他以画中形象显形。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可以继续工作了!”

艾露露马上接道。她笑嘻嘻地从被油画重量压得颤颤巍巍的侍从手里接过那副油画,欢喜地擦了擦画框。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分离玛格丽特大人与她?”

卢修斯朝侍从颔首示意后,上前用尾巴尖在画框底部悄悄拖了一把,帮着艾露露承担了一些重量。

“魔法的话我不是特别擅长,该把右边脑袋一起带过来的,他更擅长一些。”

刻耳柏洛斯(中)明显已切断了与另外两具精神体的联系,艾露露发觉他的目光清澈了许多,短尾巴也又开始不要命地疯狂摇动。

亚瑟屈指置于唇边,垂眼细细思索后,才谨慎开口。

“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他说完便缓慢解开外套扣子,拉起衬衫裸·露下腹,再下移西裤露出胯骨旁的肌肤。

精瘦腰身旁,流畅人鱼线延伸侧边静静躺着艾露露在玛格丽特大腿上见过的同款纹身,只不过玛格丽特的三头蟒向上,而亚瑟的却向下。

深色刺青印在白皙肌肤上十分显眼,那随着主人呼吸节奏而小幅度起伏的样子像是有生命一般,令观者视线自动追上蟒身,不断向下意图探寻头部。

“这个家族徽章是直接刺进灵魂的。也许可以通过徽章把他从你身体里逼出来。但有一个问题…”

他挑眼望向正凑近研究纹身的艾露露,那专注的视线豪无杂质,干净地令亚瑟很难继续直白道出仪式所需准备,话到嘴边又不得不转了个弯。

“…你还记得玛格丽特姐姐身上的三头蟒在哪儿么?”

“记得,在右边大腿上吧?就是纹得挺上面的,没看见过头。”

艾露露疑惑地皱眉,又望向亚瑟的胯骨旁。

“你的也是,你们俩的纹身都只能看见尾巴,能给我看看头长什么样吗?”

既然一个向上,一个向下,艾露露猜测那应该是镜像翻转的成套纹身。

如果玛格丽特是从大腿上游至胯骨的纹身,那亚瑟就和他正相反,是从上游到下的三头蟒。

但不知为何她刚表达出自己想看一下纹身头部的欲·望,亚瑟就故意咳嗽了好几声,面上也慢慢升腾起浅淡的红晕。

他掩好自己的衬衣,视线游移地莫名伸手戳了戳艾露露的右侧面颊,像是在变相提示她不要再说了。

“等会儿我喊侍女替你画个位置一样的徽章你就知道了,这样方便我同调玛格丽特姐姐。”

艾露露应声,现场气氛不知为何在她说出那句话后变得既僵硬又古怪。

接下来她就被亚瑟推进客房,并真喊来侍女进行准备了。

亚瑟他们十分默契地都退去了室外,走之前刻耳柏洛斯(中)不知为何还特意留了一条从玛格丽特衣柜里搜刮来的裙子。

卢修斯的表情则十分微妙,他弯着尾巴尖狠狠剐了无辜的小侍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