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露在那短短一刻里就做好了一切被拒绝的准备，她攥起拳头忍住哽咽慢慢上前。

可下一秒，她就看见埃米利欧急急回身，探手去寻她的踪迹。

脚下步子越迈越大，等艾露露反应过来时，她已就着黑暗将埃米利欧冲撞在地，跨坐控制并拎起他的领口一股脑地发泄。

黑暗中，那双淡蓝色的瞳仁不闪不躲地稳稳注视着她，艾露露看见埃米利欧露出一副比她更悲伤的表情，就连无血色的唇瓣也颤抖着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

“你想起来了。”

良久，他终于偏开头，狼狈躲过接二连三砸在他面颊上的滚烫泪珠。

艾露露能感觉到自己受伤的手臂抚上一只温热手掌，舒适的治愈之力立刻抚平那道血口，就在她认为这是埃米利欧无言释放的和好讯号之时，对方紧接着的话语却将她的希望无情打碎。

“这个时间凯尔应当在执务室，为什么不去找他。”

“…找凯尔？”

艾露露有一瞬的失神，她想见的“凯尔”早就消失了，埃米利欧应当也知道才对，为什么还要提起？

“你应当去见他才是，无论是哪个凯尔，都一样喜欢你。”

埃米利欧伸手握住艾露露揪着他领口的手，慢慢掰开她因震惊而放松力道的桎梏。

他垂眼，眼睫微颤似有湿气。

黑暗中，埃米利欧的面部线条逐渐变得冷硬，就连指尖温度也趋于不近人情般的冰冷。

可即便面上不舍又悲凉，他动手去掰艾露露手指的力道也大到惊人。

被慢慢一根根掰开的手指疼得发涩，艾露露不死心地轻声反问。

“那你呢…你不喜欢我了？”

她的嗓音带着哭腔般的细微颤动，令埃米利欧心口的绞痛越发厉害了。

好在这股强烈的疼痛能在纯血香气缠绕的狭小空间内维持他的理智与清醒，哪怕心脏会被这疼痛直接绞碎，他能说的台词也只会是拒绝。

不可以重蹈覆辙，他不能再次介入她的生活。

只有他离得远远的，她才能获得幸福与安乐。

他只能【观察】。

无论对世界，还是对她。

“没…有。”

将这两个字挤出胸膛就已耗尽他全部气力。

埃米利欧看见艾露露悲戚地眨了眨那双他在梦境中描绘无数遍的漂亮银眼，更多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眼角，滑落滚动时并入他的，却仍带着纯血独有的甜腻香气。

他的喉结不合时宜地上下滚动了一番。

哪怕是在哭泣之时，纯血也甜得发腻，几乎快要绞碎他的理智。

“凭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

艾露露俯身，凶狠撞上埃米利欧眼内佯装冷漠的淡蓝。

更多甜蜜柔软的味道蛮横挤入他的感官，轻而易举地就瓦解他苦苦维持的理智与清明。

可艾露露着实不得要领，不过是蹭了几下他的唇瓣就急急拉开距离，拽着他肩部衣料的手抖得厉害。

“我不是傻子！你要是现在开口说只把我当妹妹试试，我绝对绝对，绝对会揍你的！”

“我…”

“闭嘴闭嘴！不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