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朱重九越听头越大,再度低声喝止。“你们两个不去演双簧,真是屈才了!废话少说,说正经事,我的伤势到底怎么样?”
“是,殿下!”荆绛晓和伊本两人,虽然没见到过双簧是什么东西。但心里也明白,病人这是不耐烦了。于是乎一个伸出五根干枯的手指,低声请求,“殿下,请让草民为您把脉!”
另外一个,则打开箱子,从里边摆出一整套由管子和铜锅组成的家什,“殿下,草民按照您上次的提醒,用绸缎涂抹牛胶,做成了听诊器!”
“别急,一个一个来。先中医,再西医!”朱重九被那套完全走了形状的听诊器逗得哑然失笑,想了想,低声做出决定。
“是!”荆绛晓得意地看了一眼伊本,抢先下手。先给朱重九摸了一通脉象,接着又听了听朱重九的呼吸和说话的声音,随即再问了几句病人自己的感觉,最后又仔细观察了一遍目标的气色、眼底和舌苔。把中医家传四项诊断绝技完完整整使足了全套,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角上。
“该我了!”伊本早就等得不耐烦,立刻长身而起。朝着简化版听诊器、放大镜、表面包裹着棉花的木头锤儿,以及其余一大堆除了他本人谁也分辨不出其功能的零碎儿,在禄双儿的监视下,从头到脚将朱重九检查了个遍。最后,也长出一口气,轻轻坐回椅子角。跟荆绛晓两个继续大眼儿瞪小眼儿。
“荆大夫,还是你先说吧!”朱重九即便反应再迟钝,也猜到二人这些天来一直在较着劲儿。便又笑了笑,主动开始点将。
“是!”荆绛晓拱了下手,低声说道:“殿下体表之伤,乃外物重击所致。幸被宝铠和金丝甲所护,卸去了大部分力道。所以外伤并不严重,弹丸入表皮下半寸而止。而重击却导致三根肋骨折断,五脏移位。幸及时得以人参补元,然后正骨活血,再以针石之力化瘀……”
“胡说,前半部分还有点道理,后面简直是草菅人命!”色目人伊本按耐不住,没等荆绛晓说完,就厉声打断,“分明是弹丸打得铠甲变形,然后压断了三根肋骨,导致肺部和多处脏器受损。如果没穿板甲,只穿了金丝甲,可能伤得还会轻一些。即便如此,要是早按照我的办法,用刀子割开胸腔放血,殿下三天前就醒过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才草菅人命!一旦引发血毒,你全家殉葬,都难抵滔天之罪!”
“自打公爵殿下提纯出酒之精华以来,化脓情况就少了一大半儿。即便偶尔出现,也不会再要人命。倒是你这种所谓的药石针灸,纯粹属于巫术范畴。本质上等于什么都没干,完全凭着殿下身体的恢复能力硬抗!”
“你才是跳大神儿呢。除了放血就是放血,其他什么都不会干!”
“那也比你拿毒草当药剂强!”
“老夫好歹没用开膛破肚,就矫正了殿下的肋骨!”
“你那是误打误撞,全凭运气。万一哪根骨头没有接对,将来就会让病痛伴随殿下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