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皂隶被松开嘴巴后,嘟囔道:“当然记得,你让我当皂隶守城门时,罩子放亮一点。”
“知道你还骂骂咧咧?你个记吃不记打的败家玩意。”
“可刚才明明是他们强行硬闯东门,这不合规矩啊。不交城门税也就罢了,至少也要通禀一声吧?”
“通禀个蛋蛋。”年长皂隶又是一声责骂,喊道,“你知道刚才领头骑马那人是谁不?”
“谁?”
“郭业,陇西郭业,陇西县衙所有皂隶的祖宗!”
那年轻皂隶闻言,脸色陡然霎变,惊骇喊道:“啊?是他……”
“甭说你一个小小皂隶,就连咱们新来的县令大老爷听到陇西郭业之名,都要忌惮三分。你小子难道不知道,八百里岷江上的三万漕帮帮众,皆尊郭业郭小哥之命?”
看着年轻皂隶听着冷汗涔涔,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似的,那年长的皂隶最后哼了一句,唾骂道:
“连他你都敢拦,连他你都敢骂,我看你小子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完,完犊子。”年轻皂隶此时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双腿有些打颤儿地靠在城墙边儿,喃喃道,“这可咋办?老哥,你说我还有活路不?那郭业郭小哥会因此记恨于我,报复于我吗?”
“嘿嘿……”
年长皂隶鄙夷地冷笑一声,笑骂道,“我呸,你倒是会给自己这张狗脸贴金。陇西郭业,何等的英雄人物?会跟你这一文不名的小皂隶计较?别臭美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妥了妥了。嗨,我这张招灾惹祸的破嘴啊,多谢老哥教诲,下次不敢了,一定不敢了……”
小皂隶轻轻扇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心中后怕之余也不仅懊悔,没事儿唧唧歪歪个球啊,刚才几乎跟死神擦肩而过。
要知道,刚才自己嚷嚷咒骂的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陇西郭业郭小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