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少女的脸上,躲在卫生间角落里的向云琛发丝凌乱,瞪大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朝“围剿”过来的几人看去。鲜红的五指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格外明显,向云琛低声喘着气,却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伸出手来,狠狠拽住了她的胳膊又往前扯了下,向云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刚被水拖过的地面上。肩膀上的衣服被扯得微微滑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肌肤来,其中一个女生笑着在旁边拍摄:
“抬头啊,向云琛,头抬起来!”
少女缓缓睁开眼,一双原本清亮的大眼睛在此时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是像被剥去了外壳尖锐的刺猬一样蜷缩在阴暗角落里。任由闪光灯的刺目光线一次次落在她的眼睛上,照得眼皮酸痛难以睁开。
路朝晴还是第一次演这样的角色,为了能有最好的效果,打都是真的打,第一次还因为对方没好意思下狠手而ng了一次。季修源是个平时很温和但对拍摄过程任何人的表现都会要求很严格的导演,在那女演员下手太轻以后立马就训斥:
“你是帮她擦脸还是在校园霸凌?软绵绵跟个小绵羊似的,怎么能让她有情绪代入进去?要打就像真的霸凌者一样打,把你平时对生活的那些不满都给发泄出来!”
女演员抱歉地看了一眼路朝晴,看着头发剪成波波头的女孩莫名有种下不去手的心软。但在路朝晴的要求下,犹豫片刻后还是真的狠下心来打了过去。她那一耳光打的挺狠,直到路朝晴的头都歪到了一边去。
“那么喜欢跟女人玩啊,是因为实在没人要吧?要不要我帮你捅到教导员那边去,让她带你去精神科看看?”女生肆意散漫地挑起她的下巴,幽暗中与她目光对视,旋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看你那嘴脸,哪个允许你去跟许慕临说我哥的坏话了?”
女生一字一顿道:“许慕临、是、我、哥、的、女、朋、友!知道了吗?”
向云琛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低头咬着牙承受着来自这几个女生一次又一次的辱骂和殴打,唯有缓缓起伏的肩膀才是她还活着的证明。最终,几个女生也都累了,为首的那人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跟这哑巴变态玩没意思,我们走。”
最后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在了向云琛的身上,发泄完毕的几个女生这才扬长而去。
留着短发的少女眼神黯淡,用毛衣外套把自己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镜头从这里恰到好处地挪开,给到了换上一身长裙的林楚暮。一向在职场中雷厉风行的女人还是头一次
穿成这样清纯优雅的装扮,相比起之前更多了些平易近人的感觉。长直的黑发随风而动,额前薄薄的一层空气刘海被吹得飘起。
她的妆容相对偏淡,但在无滤镜和美颜特效加持的镜头里对于五官的要求就要更高一重。许慕临那种清贵优雅的感觉在举手投足间就被诠释完全,只消一个眼神的传递,就能轻易捕捉到镜头的所在。
她像是一株盛放在风雪里莹然独立的高岭之花,与地上的小草本该没有任何的交集。
让两人关系发生改变的是一场运动会。
东洲大学的运动会项目向来都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不光有寻常的数百米跑步和跳高跳远接力赛之类,还会有射箭、跳水之类和正规运动会差不多的项目。班级里班长统计的时候因为人数不够要求每个人最好报名一个项目,许慕临选的是女子双人组射箭。
那天的太阳火辣辣得像个滚烫的球,像是能把世界灼烧成荒芜的一片。热辣辣的夏天到了极致就是暑气蒸腾,哪怕所有人都擦了防晒霜,也在四周用风扇做了防护,也依旧有不少运动员接连因中暑而晕倒。
因为在射箭比赛之前有一场女子四百米,向云琛班上一个学过射箭的中暑之后实在体力不支不得不下场了,剩下的一个人无措地去找班长汇报。此时班上的大多数人要么是有其他项目要么对射箭一无所知,亦或是不愿意在大太阳底下暴晒都远远躲藏了起来,唯有向云琛被她们举荐推出来去顶上。
“她之前不是说在俱乐部里也学过几次射箭吗,总比一点也不会的好吧?班长你就干脆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也没指望拿奖,就让她去呗?”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阴阳怪气,他想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拔高了音调:
“对了,许慕临也在,她不是一直想跟许学姐搭上关系的吗,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之前人家不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舞,现在可有认识的机会了,还不快点上啊?”
旁边人哄堂大笑起来,也没人在意低头垂眸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感受。之前因为某件事情把向云琛围堵在厕所里殴打的女生颇为不屑地抬起头来向她看去,眼里满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