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万山想了一下,却叹道:“就算这样,铁皮也得要钱啊。咱们队好几十号人,最少得做三个铁皮桶吧,算上水管什么的,少说得四五百块,三套就是一千五,还有烧水的东西,也得换大件的。不可能,不可能……”
苏城眼珠子一转,道:“你不是说,大家都想洗热水澡吗?咱们把双过半的奖金拿出来一点……”
“你胡说什么!”窦队长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动大家的奖金,只要有一个人告上去,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洗澡是大家的事,奖金是个人的事,怎么能混起来。”
苏城无语的望着他,半晌道:“每人掏10块钱出来,就能一直洗热水澡,这还不乐意?”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原则问题。要是按照你这样的做法,那队里还要不要负担水费和煤费?难道都让自己出?”窦万山语重心长的道:“小苏,你还年轻,做事得多思量,有时候事情很小,被人揪住了,一辈子都毁了。”
在他觉得,好好的大学生,要不是犯了原则错误,怎么会流落采油站。
听队长说的这么严重,苏城也不好再争,换过语气道:“那我们还是找厂里吧,让他们解决淋浴器的事,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改造……尽量不花钱。”
后一句,是在队长严厉的目光中追加的。
窦万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而且改善淋浴设备,的确是一件大好事,他瞅着不当班的空子,就坐车回了采油厂。
苏城对他此行并不看好,但这是个必须的过程。
晚上时间,他铺开桌子,自顾自的画起了图。
小黑与他一间屋子,看那上好的图纸被黑色的铅笔污染,心痛的道:“这纸可贵了吧,你就不能在草纸上画?”
“我要画图样,草纸怎么行?”
“我知道机械图,厂里的老工人,都是先在草纸上画,只有真到用的时候,才在白纸上画的。”小黑说的煞有介事。
苏城听的一愣一愣的,但手上的笔却没有停。
在采油队工作有一桩好处,吃喝住宿都在井站,极其省钱,而且想消费也没有地方去,一年到头,工资基本不动,颇有领导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