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死了大殿下和四殿下又如何?其他皇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老皇帝一闭眼又争斗起来,她顾家本是四皇子党,先帝以亲情诱骗哄殿下喝下鸠酒,殿下一死,其他皇子纷纷拉拢顾家,顾相本意是觉得永昭帝好拿捏,这才扶他继位,谁知竟是引狼入室,倒是小瞧他了!
顾皇后对永昭帝无意,但却不容许有人践踏她顾家的脸面,永昭帝先是让她与祝文卿一同受冕,又修建栖梧宫给那贱人做居所,这两年更是把她宠上天去,连自己的儿子都被压一头,这叫她如何去忍?
更何况她父亲官居宰相只手遮天,改天换日不过轻而易举,这天下之所以如今还姓晏,是因为她的儿子晏君御。
今日永昭帝不给她做脸,她也不必再忍着,索性闹开了看看,这天下到底谁说了算!
这般想着,顾皇后心里总算是舒畅了,整了整皱巴巴的手帕,只等着大殿下来。
大殿下即是晏征,字君御,是她和晏恒的儿子。
不多时,大殿下便来了,他身居储位,住在东宫,离这鸣凰宫虽远,随时相见还是能的,顾皇后收敛怒色,扬起笑道:"我儿,这里坐。"说着示意宴君御坐在她身侧。
宴君御无论是容貌还是秉性都与永昭帝毫不相干,他既有晏恒的光风霁月神人之姿,又有晏珣的雄图伟略兼济之心,继承了大晏王室所有的优点,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合该是这九五至尊天下共主!那贱人的两个儿子如何比得上?
"母后,所谓何事?"
"你可知那贱人的小崽子如何了?今日陛下来我这里发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子越大越是深沉,一双黑眸如枯井幽深不见底,望之遍体寒凉,顾皇后都有些怕了,轻声细语的问道。
"不过是挨了几箭,还有的玩,母后早些睡,无需挂怀。"晏征沉声道。
"当真是你下的手?"顾皇后见儿子神色平常不甚在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陛下护他甚严,除了我还有谁能伤他 ?"说到这,他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略有一丝波动,喜怒难辨又道:"母后若是无事,儿臣便退下了。"
话罢起身大步离去,竟是也不看顾皇后一眼。
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冷血了,很多时候顾皇后觉得他们之间根本不像母子像君臣,如今顾家已经不是她父亲说了算了,而是晏君御。
可这个儿子自小远居东宫,与她一点也不亲,若不然她如何忍着那贱人骑到她头上?
以他如今的实力,顾家能给的助力很有限,这让她觉得自己对儿子来说可有可无,无用的东西还留着干嘛?若不是占着母亲的身份,今夜晏君御根本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