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难民从南部州郡一路徒步北上,沿途经过多少州郡村镇,你当真以为杀了这些人就能遏制疫病吗?"
"不劳七弟费心。"晏君御声色冷冽如淬冰。
晏昭不再与他争论,转身与荀玉前往皇宫,迎面撞上为难民一事而来的顾相。
他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仍旧思绪敏锐,步伐稳健,躬身略施一礼,往城楼而上。
以他如今在大晏的权柄地位,见了永昭帝也只用欠身示意,面对他这样一个在朝中并无实权的皇子并不需要行此大礼,足见此人处事周全,滴水不漏。
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对手,难怪父皇汲汲营营数十年,都不能彻底拔除顾氏一族。
"殿下,难民如何?"顾相轻咳一声,问那立于高楼,凝眸注视远山的晏君御。
闻言,他微微侧身,墨色衣袍随风飘动,凤眸里夹风带雪,未有丝毫温度:"如你所愿!"
"此言差矣,当如殿下所愿。咳咳这些难民足以助殿下赢得民心,扫除异己坐稳储君之位了,待我百年后,顾氏一族便可无忧无虞"
晏君御见惯了他这副人前忧民之忧,人后以民谋利,为他顾氏处心积虑的嘴脸,也听够了他与顾氏之间羁绊至深的言辞。
倏然打断道:"顾相,城高风大不如早些回府。"
言罢,大步转身。
如今,他以雷霆手段屠戮来到京城的难民,不仅仅是为了控制都城的疫情,更是为了震悚恫吓南部的难民停止北上,等待朝廷的赈济。
若是让这些数目庞大且可能染上疫病的难民四处流窜,整个大晏危矣。
思及此当即对跟随在侧的成蹊道:"派人去找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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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晏皇宫,崇明殿内,永昭帝高坐御案,不耐地揉捏着眉心。
下首的文武群臣为着募集粮食赈济灾民一事已经闹翻了天,都不愿为民之表率拿出府中的余粮,反而吵着要永昭帝下诏向其他州郡征粮。